會里幹過,接著到香榭麗舍花園的朗熱餐館和康邦街的卡斯榮耶旅館裡謀生,後來又在其它的一些機構裡混過事,最後才來開了這家座落在阿納托爾·德·拉福爾熱大街上的灑吧間。每次換工作,他總是遇到讓·厄爾特爾——我們要去的就是這位朋友的家裡——,因此他們已是二十年的老塔擋了。厄爾特爾的記憶力也很好。他們兩個人,一定能夠解汗我的“謎”。
佐納基奇小心翼翼地駕著車,我們花了將近三刻鐘才到達目的地。
這是一幢帶遊廊的平房,左邊的部分被一株垂柳遮掩著。在房子的右邊,我隱隱約約地看到一片灌木叢。這個飯店的餐廳很寬敞。餐廳的深處,光線很強,一個男子正由那裡朝我們走來。他向我伸出手。
“先生,認識您很高興。我叫讓·厄爾特爾。”
接著,他對佐納基奇說:
“保羅,你好。”
他把我們領到客廳的深處。在那裡的一張桌子上,擺著三副餐具,正中還有一束花。
他指著其中的一扇落地窗子,對我說:
“我還有一些客人,他們在另外的一幢平房裡。那裡正在舉行婚禮。”
“您從未來過這裡嗎?”佐納基奇問我。
“沒有。”
“那麼,讓,帶他去開開眼界吧。”
厄爾特爾走在我的前面,踏上一條俯瞰池塘的走廊。左邊是一座中國式的小拱休它通向池溏另一邊的一幢平房。落地窗裡,燈火輝煌,我看見一對對男女的身影從窗前掠過。人們正在跳舞。我們可以聽到從裡面傳來陣陳的樂曲聲。
“他們人不多,”他對我說,“我覺得婚禮結束以後,會有一場放蕩的聚會。”
他聳了聳肩膀。
“您應當在夏天來。在遊廊上吃晚飯,那才愜意呢。”
我們又回到飯店的容廳裡,厄爾特爾關上了落地窗。
“我給你們預備了一頓便飯。”
他對我們做了個手勢,請我們入座,他們兩人並排地坐在我的對面。
“您喜歡用點什麼酒?”厄爾特爾問我。
“隨便。”
“用點‘帕特呂堡’酒①怎麼樣?
“好極了,讓,”佐納甚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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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法國波爾多產的一種高階葡萄酒。
一個身著白上衣的青年待者伺候我們吃飯。從壁燈裡射出來的光線直照向我,使我眼花,而其他人卻都落在陰影裡。也許,他們把我置於燈光下,是為了更清楚地辨認我。
“讓,怎麼樣?”
厄爾特爾早就開始吃起他的肉凍了,他不時向我投來銳利的目光。他的頭髮象佐納基奇一樣是棕色的,也象佐納基奇那樣是染過的。他有著粗糙不平的面板、鬆弛的面頰和美食家的薄薄嘴唇。
“是的,是的……”他哺喃地說。
由於燈光太強,我只得眯起眼睛。他給我們斟了酒。
“是的……是的……我覺得這位先生面熟……”
“真使我們傷透了腦筋,”佐納基奇說,“這位先生不肯幫我們的忙……”
他似乎靈機一動。
“也許,您希望我們不要再談這個了,您情願一直隱姓埋名?”
“絲毫也沒有這個意思,”我微笑著說。
青年侍者端上一盤牛犢腦腺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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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一種佳餚。
“您在哪裡做過事?”厄爾待爾問我。
“我在一個私家偵探事務所,也就是C·M·於特事務所裡幹了八年。”
他們端詳著我,全都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