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想了一下嗎?”
“我,我,要不是你問我我根本不會想。”
周霖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們走過操場,高大的梧桐樹下有一對情侶正在擁抱進而接吻,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到他們臉上。楊念念唏噓了一下說:“這副場景怎麼是和你一起看到,明明應該和他一起看的。”
“看他們甜蜜的。”周霖抱著胳膊站定,不搭理她的話。
“你這樣會把他們看不好意思的。”她拉起周霖往前跑。
周霖突然停下接了個電話,掛掉之後就著急地讓楊念念去吃飯,說他有事要出去。儘管百般阻攔,楊念念還是軟磨硬泡地跟著他去了。
坐在計程車上,楊念念瞥見旁邊僵硬奇怪的周霖,問他:“什麼事,你怎麼了?”
周霖目光呆滯:“咱們導員的老婆,病的很嚴重,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咱們導?魯導?老婆?”
“嗯,說來話長了,我們現在去醫院。”
“說來話長你就快點說,要不到了醫院我一頭霧水像個傻子一樣不知道怎麼安慰別人,萬一說錯話了呢?”
“魯導的老婆兩年前檢查出乳腺癌,病情惡化的很厲害,我那時候大一剛開學申請了勤工儉學,在魯導辦公室幫忙,他有時候忙不過來就讓我去醫院送個飯順便幫忙照看一下,直到現在快兩年了,和魯導他們一家也熟悉起來。”周霖神色憂鬱,“沒想到今天早晨下了病危通知書。”
楊念念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她回憶起大學一年裡見到的魯導,總是匆匆,匆匆開會,匆匆講話,匆匆行走,她還和李可在下面議論說他肯定經常尿頻尿急才那麼快。
“師母化療得面部有些扭曲了,你一會不要嚇到。見到魯導也不要說太多話,默默陪著就好。”周霖叮囑著些什麼,聲音很低,卻讓人安心。
又是醫院,上次這麼緊張還是林君回媽媽心臟病犯了的時候,她想起了林君回,出來也沒跟他說一聲,就掏出手機想打電話。
“君回在醫院,就是他給我打的電話。”周霖總是知道她要幹什麼,“早上魯導和班幹部開會的時候醫院打來電話,他們一起趕去了醫院。”
“你不用給我解釋這麼多的,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也不好受。”楊念念看著他,又低下頭。
到了醫院門口,他們慌慌張張地下車往裡跑。
她看到周圍也有很多人坐著計程車來到醫院門口慌慌張張往裡跑,他們害怕又不得不往裡衝,等待命運的宣判,很多時候它一錘定音不容抵抗,即使僥倖逃脫,餘下的日子裡,它也總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教訓著我們,想到這裡,楊念念覺得人生暗淡。
上了三樓,遠遠看到林君回和另一個眼熟的學長站在門口,林君回也看到了她,又看了看旁邊的周霖,招了招手。
“你怎麼也來了?”林君回問她。
“哦,我來的路上碰到她,正好你也在這裡,就把她帶來了。”楊念念剛想著要怎麼說,周霖就替她回答了,這樣說她很滿意,因為醫院的氣氛實在讓她不想解釋怎麼一起自習怎麼一起接到電話怎麼一起過來——撒謊的成本就低很多。
周霖和楊念念進了病房,魯導站在一張床前注視著床上的那個人,她好像初中生物書上吸毒的人,渾身乾癟,面目蒼白,楊念念心裡一驚。
“阿姨睡得很安詳。”周霖輕聲說。
就這樣一句話,楊念念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安詳,對家屬是多麼有效的安慰——病人至少不痛苦。
魯導看看他們,眼睛上罩上了一層霧,點點頭,對周霖說:“她昨天還說想見見你,今天就把你喊來了。”
“嗯,最近好久沒來了。”周霖熟練地撥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