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讓黎子何心頭狠狠一沉,造反,這種話從沈墨嘴裡說出來,好似讓她喝水吃飯那般簡單無謂。
“你為何要反?”黎子何輕聲問道,聲音有些顫抖:“對不起你的,是季家。”
沈墨不語,腳下的步子緩了些,半晌才道:“誰也沒有對不起我,你若想反,我便反,他若逼我反,我必反!”
黎子何抬頭,見沈墨的黑眸,迷朦看著前方,透出的光亮徐徐,讓黎子何忽然意識到,沈墨對著自己溫柔一面的背後,也有她從未發覺的冷毅,是不是,只要未曾觸及他的底線,他便永遠是溫潤如玉的模樣,一旦觸及,便是她無法想象的截然相反……
“季一……你還會幫我麼?”黎子何遲疑地開口,沈墨對季家,恨,日後她會坦白身份任他處置,不恨,她也會想盡辦法悉數彌補。
欠別人的,是要還的。
可在這之前,必須救出一一,她欠的債,自己來還。
“我不是今日才知道你季家人的身份,”沈墨停下腳步略有嗔怪看著黎子何:“我在你眼中,肚量如此之小?”
黎子何避開他的眼,垂眸輕笑,掩住情緒,季家人無所謂,那麼季黎呢,也會無所謂麼……
“沈墨,放我下來。”黎子何動了動身子,抬頭對著沈墨笑。
“不怕冷麼?”凍了一個晚上,雖說已用內力替她疏散寒氣,可那腿,還能走麼……
黎子何搖頭,笑容是從未見過的燦爛,順著沈墨的手臂滑下來,站在雪地裡,雙腿有些痠軟,牽住他的右手,仰面笑道:“走吧。”
沈墨有些莫名,仍是依著她,拉著她的手緩緩前行。
偶爾回頭,見她專注低著頭,踩著自己的腳印,一點點跟著自己,身子不時傾斜,這個時候便拿出另一隻手,兩手同時拉住他,嘴角緩緩盪開來的笑意經久不散。
“沈墨,以後,我便這樣,跟著你的步子,可好?”黎子何抬頭,正好撞到沈墨的眼,摒去所有雜念對著他笑,這樣的日子,以後,或許,不多了……
那一刻,沈墨看著愈下愈大的鵝毛雪,只覺得,春天來了。
當日,沈墨和黎子何下山,宮中果然未有異動,剛剛回到太醫院,便來了聖旨,稱沈墨護駕有功,賞半月假期在宮中養傷,太醫院內紛紛謠傳,沈墨當時如何英姿颯爽殺了欲要行刺皇上的黑衣人,如何默默無聞安然離去,眾人都未想到沈墨除了一身醫術,還會功夫,看他的眼神,如仰視神祗一般,又敬又畏。
黎子何凍了一夜,儘管沈墨用內力替她驅過寒,回到太醫院仍是病倒了,沈墨乾脆將她所有東西搬到自己房中,日夜不離地照料。
“沈墨,我明日便痊癒了,可以出門了。”黎子何偎在他肩膀上,輕聲道。
這幾日她已經急不可耐想要去看一一,見姚兒,可病得連步子都走不穩,今日服下最後一副藥,明日就該好了上次給一一的藥丸,雖說精貴,可不能當萬能藥材來用,一一身上的病,還得對症下藥。而姚兒,禁足至今,未再聽到訊息,倒是蘇白得寵的傳言,一日勝過一日,但也沒有想象中的獨寵,與她同屆秀女也有侍寢受封的,較得聖寵的,只是雲晉言去她梨白殿的時間,相對多出許多。
沈墨將眼從書上離開,摸了摸黎子何的腦袋,柔聲道:“嗯,你若想出去,明日便可。”
“沈墨,你最近……都未去給蘇白看診?”剛剛想到蘇白,黎子何便想到雲晉言特地讓沈墨給蘇白看診,現在想來,應該是因為蘇白神似季黎,因此,特地如此安排刺激沈墨?
沈墨搖頭,不屑笑道:“讓說我受傷需調理,樂得清閒半月,為何還去那裡?”
“你……”黎子何垂眸,放下手裡的書,緩緩道:“你見過季黎,為何上次還問我蘇白是不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