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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部分

中庭喜愛之極,卻在公孫墨大婚之後再也未看過一眼,她是被仇恨懵了心的人,腦子裡自有陰謀怨恨,哪有心情去問風月?再遇趙晟,他心懷一顆不安分的帝王之心,卻礙於從小的禮教中庸半生,他心中之苦唯有她這般肆意飛揚不尊禮教慣了的人能看懂兩分,知她此來只是一枚棋子,可是他還是若有若無給了她兩分憐意,可憐?同情?這些她早前最為厭惡的東西此刻她全盤照收,帝王的同情能助她榮華一生權力在握,又有什麼不好呢?

從哪一刻起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大抵是從知道自己懷了孩子開始,孩子,孩子,公孫慈低低的看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腹,眼底的光彩募得變得深不可測起來,這世上,血濃於水的兄妹之情可以變成無情的背離,鶼鰈情深的愛情也可以幻化成倒戈相向的利刃,唯有孩子,用自己的骨與血化成的孩子,一輩子與她斬不斷分不開,她的期待,她的情意,包括她的性命,只有給了他她才沒有半分不甘不願!

公孫慈抬起了頭來,唇角微勾,“我寫。”

她朝著角落裡的書案走過去,研墨提筆,與上好白宣之上行雲流水的落下一紙墨書,那一筆一劃的娟秀小楷之中字字句句皆是她被禁錮在宮中的苦悶與憤恨,她身懷有孕,可不管是她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俱是朝不保夕,一旦孩子生下來,或是她死或是孩子死,或者,她們母子俱死,如此生死難測之時,在這最後一搏之時,她想到的只有他,若他但凡還有一分心意,便予她一助。

情真意切,句句血淚,她雙眸垂在那墨書之上,卷長的睫毛擋住了其中顏色,纖長十指細細拂過,指甲在那紙面上劃下細微痕跡,似是猶豫不決,某一刻,她募得起身,再也不看一眼的遞給陸淳,陸淳打眼掃過,收起那信箋對著她傾身一拜,“請夫人按時辰吃藥,屆時定能母子平安誕下世子。”

陸淳的腳步聲遠去,公孫慈略帶兩分諷意的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世子?真的可以做世子嗎?

鴻臚寺掌管天子禮儀,外賓來使皆由其招待,此次宴請東周來使,禮部為大以上賓之禮待之,這宴會細節卻是由鴻臚寺來負責,為了那讓眾人稱奇的靈鳳之舞,此次清涼臺內裡要專門為了靈鳳搭建起高高露臺,不僅是滿朝文武,便是宸帝也覺得那琴瑟合鳴的寓意甚好,聽聞東周來使有這要求當即便準了,這搭建露臺一事,自是落於鴻臚寺之手。

月朗星稀,許是因為明日乃是七夕之夜,這天幕之中的彎月通透的好似一塊明玉,燦然的星子落盡蒼青色的天幕之中,越發給人以曠達高遠之感,齊林獨身站在窗欞之前,手指略帶兩分僵直的將那三指白宣緩緩開啟。

眸光本是平靜如水,卻到底因那一字一句生出波瀾,那一夏的紅衣裙裾募得闖入腦際,那一雙眸子亮的將天邊的星子比了下去,她在宮中受制,她和孩子危在旦夕,她有怒有怨,她與往事不甘,與前路無畏,訴皇后之無情,訴宸帝之不義,為大燕,為大梁,為趙晟亦是為了她自己,她生出了勃勃殺意!

齊林背脊僵直的望向遠方天幕,黑漆漆的宮城高高佇立在夜色之下,那隱隱綽綽的暗影在這夜色之中好似一隻巨大的怪物匍匐,那是帝王之家,是潑天富貴,是萬民拜服的至尊至貴,齊林想到了大燕之變,想到了那兩位遠走不知所蹤的王,想到了自己這大半年來的失意與落魄,不甘?自是有的,可是成王敗寇,比他尊榮更甚比他權位更高的人尚能無動於衷,何況是他?

可是總有些東西,他曾幾何時真的不想就那麼失去。

齊林復又看了看手中白宣,那娟秀的字跡墨色形散,一撇一捺再不復往日靈透,是怕還是怒?齊林的唇角緊緊抿了住,不由抬手在那白宣之上淡淡磨砂,從上至下,潤若凝脂的白宣好似女子柔胰,幫她便是謀逆犯上再無退路,不幫她她便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