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回 喜事連連
劉氏如此說明面上雖是在提醒方凌澈不要對殿試期望太高,實際上卻是在潑他冷水,暗說他不會考中,必然會落榜。
老太太聽得立刻皺起眉頭,板著臉道:“澈兒才應了殿試回來,你沒得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作甚?倒教人聽著心裡不舒坦。”
劉氏笑道:“老太太多心了,媳婦只是怕澈兒一路順風順水慣了,萬一遇到挫折倒不能承受。”
老太太冷哼一聲,“澈兒此次必定明登金榜,你也收起那沒有的話,莫在胡說。”
劉氏當著眾兒女的面被老太太如此訓斥,面色很是不好,卻又不敢出聲反駁,只低眉順眼應:“是。”
方凌澈嘴角含了笑意:“母親雖然杞人憂天了些,但也是為我著想,老太太不必生氣。”
方菲玥聞言掩唇一笑,哥哥說夫人杞人憂天,可見是對此次殿試有了十分全把握了,看看劉氏面色陰沉,方菲玥輕舒了口氣。
幾人又陪著老太太說了會兒話,老太太見方凌澈面色實在疲憊,便讓眾人散了,又囑咐方凌澈回去好生歇息,黃昏也不用來定醒了。
出了綿福院,劉氏面色難看地回到凝華院,回屋便摔了手邊的茶杯,咬牙切齒道:“看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如今竟敢當著老太太的面兒說我杞人憂天了,這是對嫡母應有的禮儀麼?真真是枉讀了這些年的聖賢之書!不就是去了殿試麼,中不中還說不準呢,他如今這幅模樣是給誰看?”
思音見她如此怒火,嚇得忙攆了門口幾個小丫鬟,關了門,一面拾起地上的碎片一面小心勸道:“夫人息怒,大爺不懂事,您何苦跟他計較,沒得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他不懂事?”劉氏冷笑一聲:“他不懂事又如何將老太太拿捏在手心裡?這些年這對兄妹一唱一和,輪番在老太太面前討好賣乖,擠兌得瑜兒和昊兒在老太太面前沒了寵愛不說,還仗著老太太的寵愛越發不將我放在眼裡,只恨我當年沒有斬草除根,才惹得這兩個禍害如此猖狂!”
思音將碎片在托盤裡收好,勸道:“事以至此,夫人也不好和大爺鬧得太僵,若是大爺真在殿試上名列前茅,只怕……”
她話說了一半,劉氏卻明白她的意思,若是方凌澈真取得功名,只怕他到時更不將他這個嫡母放在眼裡,自己也不能將他怎麼樣。
只可惜這麼些年老太爺和老爺將前院子管理得極嚴,那群奴才也是軟硬不吃,才使得她一直無法插手前院,只能任由方凌澈翅膀一點點變硬。
思音見劉氏面上陰晴不定,越發不敢開口,只垂手立在一旁。
劉氏沉吟半晌,才道:“最近永誠當鋪可有信送來?”
“這倒不曾有。”思音忙道:“聽聞最近表舅爺去了南方做生意,怕是要三四個月才回來呢。”
劉氏皺眉道:“表哥也真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做生意!”
思音不敢接話,卻聽劉氏吩咐道:“你去永誠當鋪一趟,就說我說的,讓他們催表哥早些回來,我有急事相商。”
思音應了一聲,端著托盤下去了,自出府辦差去了。
思音一出去,念音離音忙進來伺候,兩人一個為劉氏捶腿,一個捏肩。劉氏閉上眼,眼前又浮現出方凌澈自信的模樣,莫名一陣煩躁,雙手握拳,在心底恨恨道,方凌澈,我就不信你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名登金榜。
讓劉氏失望的是方凌澈的殿試考中的喜報在殿試後第二日一大早便傳進了方府。
當時方菲玥剛梳洗完畢,正準備去向老太太請安,就聽見外面一陣敲鑼打鼓,剛問了怎麼回事,就見纖紫滿面喜色地進來稟告,:“恭喜姑娘,大爺殿試中了。”
方菲玥面色一喜,忙問道:“可知中了第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