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的活很難嗎?他為什麼偏要複雜化,他怎沒想過這種不必要的關懷會讓她誤解、混淆,會把那些稱不上感情的東西冠在兩人頭上?
她討厭自作多情,更厭恨自不量力,她明明分析又分析,分析出兩個人不會在同一條線上相遇,偏是他一個不經意的溫柔,攪亂她的理智判斷。
眉頭鎖緊,再說一百次,她討厭他這樣,討厭自己的心失去穩定的頻率。
“謝謝總經理,我把便當帶回辦公桌。”說完,她起身要走。
“不行。”蔣烲的動作比她更快,壓住她的手,不准她“外帶”。
只有一秒鐘短暫接觸,她的手背觸電了,慌忙間,她想縮回手,但他牢牢抓住她不放。
他看她、她看他,四目相交,她的臉一點一點漲紅。
她在害羞?
太有趣了,他的冷血秘書也和普通女人一樣,真稀奇,他還以為她是鐵血宰相俾斯麥來投胎。
她居然羞澀到忘記回應?
白痴!詹沂婕暗罵自己,然後拉回自己從容不迫、穩定持重的形象,慢慢把手抽回來。她輕咳兩聲,淡言,“我還有工作,我想一面吃、一面做事。”
快散掉,臉上的灼熱感快點散掉。她在心底命令自己的生理反應。
“不必這麼拚命,我又沒有職權替你加薪。”他笑咪眯的說。
“我只是做該做的部份。”
真屬,小秘書“該做”的部份真多。
“我很清楚什麼是你該做或不該做的,現在你的工作是吃飯,喏,開動吧!”
蔣烲坐下,緩和她的尷尬。原來他的鐵血秘書也有小女人的一面,這個發現讓他的心情太好。
他夾起烤得七分熟的牛排放進嘴巴里,好吃,難怪龜毛大哥會是這家店的忠實主顧。
詹沂婕凝望他,輕搖頭,乖乖坐下,吃飯。
八個月,足夠讓她摸清楚,蔣烲是那種平時不太堅持,可一旦堅持起來,就非要大家將就他下可的性格。
眼下,他堅持了,她得聽他的。
“詹秘書,你有男朋友嗎?”
他的問題讓她嗆了一下,松露變得沒那麼可口。她喝水,假裝沒聽到他的話,想要矇混過關。
“你的能力很好、長得又很漂亮,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吧?”他的笑臉很美味,比桌上的乾貝更鮮甜。
她不說有也不說沒有,扯扯嘴角,保持禮貌性微笑,繼續吃飯。
“真可惜,要是你沒有男朋友就好了,我對你很感興趣呢!”
咳,她又嗆到了,這頓飯,很難吃。
“總經理,如果吃飯一定要說話的話,我們可不可以談談公事?”
“談公事會讓我消化下良,還是談私事的好,我比較偏好私人話題。”他灼灼眼神望著她,一瞬不瞬。
蔣烲明知道他的偏好話題會讓她消化不良,但他玩她,玩上癮。他像買到新玩具的小孩子,樂此不疲。
“介意我喊你沂婕嗎?”
她活了二十幾年,她爸媽都沒本事把她的名字喊得這麼有女人味,這個男人身上的桃花不是開假的。
“不介意。”她勉強應了三個字。
“你為什麼一個人住?老家下在臺北嗎?”他找了個比較好消化的話題切入。
“我是臺南人。”
“家裡是做什麼的?”
“爸爸是醫生,媽媽是老師。”
“家裡只有你一個孩子?”
“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她中規中矩的回答,把它當成面試時的身家調查。
“都在北部嗎?”
“哥哥在澳洲攻讀醫學博士學位,弟弟在美國念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