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拼盡全力。
一夜的酒如何不點燃葉舟白日裡的悲憤,而付子祺張開身軀,擁抱著葉舟的憤怒。好像樂於引火燒身,好像再沒有足夠的疼痛可以觸碰內心。
每一天看著狂歡的人潮,心卻像死灰一樣沉寂。付子祺不知道自己長久以來都在等待什麼。其實飲食男女,再平常不過。在別人,消費青春,消費歡愉,自己卻為什麼死守著殘破的過去,把所剩無幾的尊嚴和著痛苦鎖在靈魂深處。
眼前這人兒的落寞化成一片海,要淹死自己了,不如攀附著,隨浪潮起落。
作者有話要說: 本擬標題用“徘徊過多少櫥窗,住過多少旅館,才會覺得分離也並不冤枉”
不過太長了,斷章取義太難
☆、請勿回望
阿曼坐在落地窗前米白色的長沙發上。窗外是一小株楓樹,遙遠處隱約可見湖光山色。
白牆紅瓦的別墅,林默已經幫自己實現了。或許是沒有小時候夢想的海風,但其實自己也早已愛上了小園的幽深。
握著茶几上的藥片,和著純淨水吞下去。
把頭埋在臂彎,不得平靜。甩甩頭,進到廚房。打發了保姆,親手給林默煲湯。
食材在砂鍋裡浮沉。藍色的焰光在砂鍋下跳躍。純白大理石的流理臺面,柴米油鹽正是這四年乃至未來永生與林默靜好無波的安詳歲月。哪一樣不是自己夢寐以求的?
但偏偏過往灰暗的時光就這樣湧上來。
六歲時被母親遺棄的阿曼被帶到陌生的舊平房裡。
從前被稱讚為美貌的容顏,在平房裡的小朋友裡被當成異端。
六歲時,已經有了清晰的記憶。阿曼沒有辦法從母親遺棄的那個冰冷夜晚裡走出來。原本就驚嚇到默默無言,沒過多久,阿曼開始發覺,同這裡的其他小孩子一樣,她只是被大人利用的工具。
幾個穿著髒衣服的女人分別帶著幾個穿著更是骯髒破爛的小孩分頭上街。在城市人最多的幾個地段,抱著拖著小一點的,假扮成家人的樣子,指派大一點的稍微隔開一些距離,沿街乞討。男人則在遠處盯著。
阿曼年紀大一點,混血面孔,和幾個女人都不像,多數被安排成獨自乞討。
阿曼總是沉默著蹲在角落,看起來像傻的。掙得錢也很有限。大人也逐漸開始嫌棄她。小孩子看著大人的樣子,變本加厲。越是弱勢的,越懂得欺凌處於更加弱勢地位的阿曼。
“阿曼,好奇怪的名字啊。好傻啊。哈哈哈。”
身上總是青腫著,因為種種惡作劇,衣服常常潮溼著。在冰冷的地上坐著,在油煙氣味裡被罰沒有飯吃,捱過飢餓的夜晚,就會越發瑟縮起來。引來更多譏笑。
直到舟的出現。
也不能說是出現。因為她其實一直在那裡。冷淡地,沉默地,好像不存在一樣,只要沒有人上去招惹她。在平房裡,她像自閉症患者一樣,對大人和其他孩子都視若無睹。
但是那一天,毫無徵兆地,她忽然站起來。不是比哪一次欺負得更厲害,也不是沒有過在舟面前欺負的經歷,她就是忽然到了臨界值一樣,爆發出來。衝著那些孩子,甚至比她高大的男孩,一言不發地揍過去。
一場混戰。直到大人進來。
七嘴八舌地指證,大人都要不耐煩,舟說,
“是我打他們的。沒有為什麼。”
舟忽然從牆角拽出一把刀,深深劃在手臂上,血流了一身。
第二天乞討,她拉著阿曼,宣佈道,
“她是我妹妹。”
人家鬨笑著,
“你妹妹,那你們姓什麼?”
他們是吃準了舟和阿曼沒有姓。
但是舟冷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