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放到最小了,這就準備悄悄回去了,你怎麼還能聽見我的動靜?”
顧晏沒什麼表情地指了一下近處的地面。就見喬大少爺的影子被他後面的燈直直打到了這邊,只要看著燕綏之,就能注意到那坨鬼鬼祟祟的影子。
燕綏之轉頭看了一眼。
喬高舉雙手站出來,投降似的道:“我就是來洗個手……沒打擾什麼吧?”
“沒有。”顧晏轉頭往回走的時候,嘴角很小幅度地動了一下,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不過沒人看到。
燕綏之看著他的背影。
喬走到水池這邊,咕噥道:“我怎麼覺得他有點不高興,因為我嗎?”
過了一會兒,燕綏之道:“不是你。”
“那怎麼了?”喬問。
“可能我不小心掐到他的薄荷葉子吧。”燕綏之道。
喬:“啊???”
喬大少爺一頭霧水,眉頭擰成了一個結,“你掐他哪兒了?我是喝傻了還是怎麼,完全沒聽懂。”
沒聽懂就沒聽懂吧,這位大少爺說到“掐哪兒了”還下意識低頭掃了眼自己各個身體部位。
燕綏之:“……”
不過喬大少爺雖然酒勁上來了,朋友還是要維護的。於是他半真不假地瞪著燕綏之問道:“你故意掐的?”
燕綏之,“……不是。”
“那現在怎麼辦?”
“哄吧。”燕綏之笑了一下。
喬的表情頓時變得特別精彩。
他頂著一副活見鬼的模樣,眨了眨眼道:“老實說,我這輩子頭一回聽說有人要去哄他,我能跟著看一眼麼?”
燕綏之:“……老實說,我這輩子也是頭一回哄人。”
喬立刻改口,“那算了,我還是不看了,以免傷及無辜。”
他說著,拍了拍燕綏之的肩膀,一副長輩樣,語重心長地道:“好自為之。”
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自己在對著誰亂裝長輩,可能會想剁了這隻手。
某種意義上來說,顧晏不愧是燕綏之的直系學生。一般人也很難看出他是真的高興還是真的不高興,因為他不管什麼心情都是凍著臉的。
甚至在離開櫻桃園的路上,燕綏之說什麼他都有應答,跟平日裡也沒什麼區別。
就連喬大少爺都覺得之前所謂的“不太高興”應該是他的錯覺。
喬帶著睡著的柯謹上了車。他原本打算直接給顧晏和燕綏之換一家酒店,但顧晏說他們明天就要返程回德卡馬了,沒必要再換地方,喬這才作罷,只驅車把兩人送到了酒店樓下。
臨走前,他從車窗探頭看了眼那棟樓,點著手指道,“誰給你們挑的住處?真有眼光。”
“怎麼?”顧晏問道。
“沒什麼。”喬道,“之前聽曼森提過一句,老曼森還喘著氣呢,他的黃鼠狼哥哥已經開始不安分了,擅自收了一批老樓,也不知道要搞什麼。這個酒店,還有旁邊這條街都在其中。雖然還沒到約定期,不過這一帶應該已經有不少曼森家的人了。”
“只有這邊?”
“不止吧,據說不止天琴星,挺多地方的。”喬說,“不過住在這裡反倒安全,畢竟他們剛收的地方,要是出點什麼事就要砸手裡了。別的我不知道,這點還是清楚的,他們一般不髒自己的地盤,專給別人添堵。”
他說著嗤了一聲,道:“跟老狐狸一個德行。”
他口中的老狐狸就是他自己的爸。眾所周知他們之間的父子關係常年處於零下狀態,從喬八九歲左右起就凍上了,至今沒化過,喬跟家裡唯一有聯絡的就是姐姐尤妮斯,小少爺很頑強,剛成年就被收過兩次經濟口,乾脆自斷來源,跟姐姐借了點啟動資金搞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