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具貝葉寶鼎!
貝葉寶鼎原是九界道祖煉丹之物,對於丹鼎門乃至整個修真界來說,其意義不亞於萬仙大陣,甚至猶有過之。貝葉寶鼎竟然失竊,其背後所蘊藏的兇險和風波,自是不言而喻。燕孤齋很見機,當即對天發誓絕不吐露半個字,丹鼎門宗主的臉色才舒緩了不少。燕孤齋從對方消退的殺意中體會到,一旦自己搖頭拒絕,鐵定會血濺三尺伏屍當場,惟有慨然允諾。丹鼎門宗主自是大感欣慰,隨即按照吩咐,盡遣門下弟子四處收集天材地寶,而燕孤齋就此長留道祖崖九重天。
說實話,燕孤齋初時是因為被逼無奈,所以心中頗不痛快,到得所需材料一一到位,一顆心漸漸熱切起來。他生平最恨的一件事,便是晚生了百餘年,以至於沒能和一代巨擘張道恆一較高下。張道恆造機關巨衡,轟動了整個修真界,引來一派讚譽之聲;而燕孤齋名頭雖然響亮,卻並無什麼傳世之作,在時人眼中當然是高下立判。這在燕孤齋是無法,也不堪忍受的輕視,如果真能再做一具貝葉寶鼎,兩廂一比,孰高孰低不問可知。念頭一轉,燕孤齋登時精神大振,決定窮畢生之力,無論如何也要做出貝葉寶鼎。
此後約莫四五十年,燕孤齋全副身心都投入其中,總算大功告成。鼎成之日,丹鼎門宗主親自作法試驗,除了威力遠不及原鼎的十分之一,其餘各項無不相似,不由得大喜過望。要知道,貝葉寶鼎在仙器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寶物,合修真界之力都不可能再造一具一模一樣的出來。而燕孤齋所造寶鼎,實已接近仙器,放眼天下,恐怕沒有那件法器能比得上。有此寶鼎,足以震懾宵小,護持道祖崖了。
“原來是這樣!”高庸涵回想起天機峰上那一戰,難怪貝葉寶鼎會被雲霄瓶制服,不想卻是燕孤齋的手筆,不由得大為驚詫。反過來再一想,以精鑄鬼工流宗主的能力,竟能造出可與雲霄瓶媲美的法器,實在是了不得的本事,情不自禁地讚道:“燕孤齋先生匠心獨運才華橫溢,不愧是一代宗師,高某敬仰萬分!”
“是,是!”高庸涵讚的是精鑄鬼工的祖師爺,那三人都不便有何謙虛的表示,惟有彎腰還禮,那人繼續說道:“事後,祖師爺本當功成身退,返回故土,無奈——”
無奈丹鼎門不願意放人,而是想盡一切辦法,要將燕孤齋繼續留在道祖崖。其時,燕孤齋已是一百多歲的老人,由於醉心於機關術數而耽誤了修行,已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他十分清楚,如果堅持要走,恐怕就會變成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時徒然受辱,當下只得留在道祖崖了此殘生。如此又過了十餘年,由於心結難平以至鬱鬱而終,一代大師就此離開人世。
“丹鼎門的顧慮,是擔心燕孤齋先生將仿造貝葉寶鼎一事洩露出去,又或者留下什麼文字記錄,以供後人參詳仿造,墜了修真界第一門派的名聲。”堂堂一代宗師,天縱奇才的燕孤齋,居然落得這麼一個淒涼的下場,高庸涵不免更加瞧不起丹鼎門了,沉吟道:“這麼想不能說他們錯,但是這種做法終究還是擺不上臺面,忒過小氣。千靈族人表面上俊雅飄逸,實則器量不足格局太小,不值一提。”
“可不是麼?”那人恨恨道:“若不是他們這般小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又如何能得知這些隱秘?”
原來,燕孤齋表面上安心呆在道祖祠,心中卻大為不忿。本來以他這種身份的人,絕不會食言,若是丹鼎門以禮相待,事後將他安然送回故土,必不會違背誓言。傾力而為,卻反而蒙受不公,任誰也咽不下這口氣,況且又是丹鼎門背信棄義在先,就不必顧忌那麼多了。以他的手段,暗地裡做幾件小物件,並設法將其傳回精鑄鬼工並非難事,只需小心謹慎即可。以此之故,這件事精鑄鬼工反倒比丹鼎門的記錄都要詳細,而且還有更大的收穫。
起因很簡單。丹鼎門自知理虧,所以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