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他微張的唇就要湊到自己唇上的時候,展駿渾身一激靈,手裡攥著的藥包條件反射地往廠長臉上拍去。
自己身後就是緊閉的車門,根本退無可退。
展駿噁心極了,甚至有點慌張,藥包用力地往薛景燁臉上狠砸,塑膠袋裡裝著的紙包都碎了,中藥的複雜味道在車廂裡散開來。
“展駿!”薛景燁被砸的十分凌亂,狼狽地躲避著,最後抓住了展駿的手。
展駿後悔得恨不得把十幾分鍾前的自己咬死。藥店很遠嗎至於要上他的車嗎買了藥不可以高冷地轉頭就走嗎你他媽考了婚姻諮詢師證嗎你他媽非得扮婚姻諮詢師嗎?
一邊在心裡罵自己,一邊還要費勁地從薛景燁手裡把自己扯開,展駿的腿不小心踢到了自己放在一邊的柺杖,頓時疼得無力。
薛景燁見他終於不反抗了,忙柔情款款地循著他手臂往上摸:“展駿,我……我可能一直都搞錯了。”
展駿渾身寒毛直豎,飛快抓起柺杖狠狠砸在他方向盤上,頓時把廠長震懾住了。
“關我X事!”展駿真怒了。薛景燁攀在他胳膊上的手令人作嘔,勾起他太多不堪的回憶。他掙脫開來,將伸縮型的柺杖一節節拉開,直指薛景燁那張臉:“你他媽再碰我一次,我打爆你腦袋。”
薛景燁不是沒見過展駿生氣。當日跑他樓下去找他的時候,展駿還拿了根鐵棍子把樹砸得果子葉子一堆落,可是現在的展駿不吼不叫,甚至臉色也不那麼糟糕,但聲音的調子裡有彷彿被咬碎了的恨意,發紅的雙目和額上暴起的青筋都說明,他現在怒得不得了。
彷彿是自己取勝了,但展駿離開薛景燁那輛車的時候沒法準確區分顫抖的身體是憤怒居多還是驚懼居多。
光天化日還玩兒強吻這一套,他真是被廠長的王八之氣和自己的愚蠢給重新整理了世界觀。
並非快樂的身體體驗和十年的苦澀讓他對薛景燁的任何觸碰都極其反感。一直到回到家裡進了浴室,展駿才看到自己臉色青白得可怕。他洗手洗胳膊又洗臉,恨不得把剛剛那作嘔的反感都刷乾淨。
藥包拎在手裡,裡面的中藥都混在了一起。展駿抖著手把它們倒成了幾份,放在蟑螂可能經過的角落,又開了電視,把音量調大,才坐在沙發裡稍稍冷靜下來。
剛剛去放藥的時候,角落裡已經有了幾個蟑螂的屍體。他心裡想著該起身幹正事,但還是掏出手機做了件不太合適的事情:“溫珈言,死了很多蟑螂,你回來負責掃。”
溫珈言好一會才回復:“我中午不回去,晚上再掃可以嗎?”
“可以。”展駿覺得自己的聲音突然找到了穩定的力氣,又說了一次,“當然可以。”
太失敗了。自己以往接的分手案例中雖然不乏有女人湊過來想進行下一步的肢體接觸的例子,但他一直把曖昧的度把握得極好,別說親吻,就連牽手都從未有過。
季修這個案子的確是不太一樣,但展駿想起溫珈言的那句話:問題出在你身上。
他不夠果決,他甚至還為了譚曉路或者薛景燁這些外人揪心難過。展駿你怎麼那麼蠢呢?展駿在心裡罵自己:廠長這樣的渣渣太會抓時機抓漏洞了,這次是強吻下一次指不定是什麼,他絕對不接受這種神展開。
喝了幾口水,展駿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神經質地擦著根本沒被薛景燁碰上的嘴,一邊思考之後的策略。
一隻昏頭昏腦的蟑螂從他腳邊經過,展駿身體比意識先反應過來,抬起穿著拖鞋的腳踩了下去。
在清脆的軀體碎裂聲中他的臉又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_⊙):身為作者潑的狗血我都看不下廠長的作死了。
☆、22。房東大人的房間
溫珈言拎著一袋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