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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歸宿的話,那就千萬請您高抬貴手,我不稀罕,情願在浣衣部終老一生,將軍的寵妾位置還是讓給別人去享受吧。”

第五節 深知紅塵世情薄

她的聲音越說越大,理直氣壯,臉上浮出紅暈。平看得呆住,第一次,有女孩子敢這麼對他大喝大叫,但他一點也不生氣,喜歡唐流,正是因為她的這種犟脾氣。記得剛從水裡把她救出來時,明明面孔雪白氣若游絲,偏偏咬緊牙關不肯呻吟,自始至終眼光倔強,在見慣了嬌弱婉約動輒啼哭的女子後,唐流令他耳目一新,她的身體裡似纏有韌鐵鋼筋,百折不撓,可人卻是這麼個纖弱精緻模樣,彷彿精雕玲瓏的玉器,一不小心便會折斷破碎。

平低下頭,自覺無地自容,唐流說得完全正確,他不可能娶她為妻。並非是他不想,只是朝廷絕對不會答應,摺子若是呈上去,弄不好皇上會大發雷霆,他的能力只限於讓她做妾。

唐流冷眼旁觀,看他面頰上紅潮陣陣,似乎羞愧無言以對,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站起身來,讓眼淚從喉口嚥下去,“您想通了麼?”臉上卻是微笑,“將軍,勇氣與衝動只適用於疆場殺戮,家務事永遠要考慮明白,否則,只怕你心裡想救唐流,實則卻是害了我。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她轉回木盆前彎腰繼續工作,再也不去看他一眼。

半晌,身後傳來衣袂聲,唐流知道,平已經回去了。

她並不是故意為難他,只是,事到如今,並沒有人能救得了她。唐流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心,記得她五歲的時候,家裡曾請來高僧為她看相,那白眉銳目的老者只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說是此女一生命運多厄,大禍小事不斷,是個天生該操心傷神的種,如要解脫,必須一生養在家裡不與外人相近。父親為此著實擔心了好一陣子,本以為憑著家裡略有薄產,可以讓女兒少吃些凡世的苦頭,誰料得……

唐流用力將雙手浸回木盆,那一條錦繡綵衣河,正隱隱泛出冷笑似的光。

第二天,第三天,平沒有再來,而唐流始終沉默苦幹。沒有了誘因,浣衣部的女孩子漸漸板不下面孔來嘲諷,眾人手下留情,她的日子好過許多。

然而平靜總不長久,第五天,隆派內房的人來找她去。

相府的大小花園層層疊疊,走過華蓋亭亭碧樹成蔭的青石小道,在府南側的書房裡,隆一手素卷一手香茗,向著唐流略略點頭。

“聽說你已回到浣衣部了。”他淡淡道,“唐姑娘傷未大好,何必這麼性急?”

“少相言重了。”唐流唇角帶笑,眼裡卻不笑,“婢子被分派到相府來,是做工,不是做客。”

“你倒是懂道理。”隆早受慣了她柔中帶刺的談話方式,也不在意。她放下書,端起明瓷薄胎的冰紋茶盞啜了一口,忽然,臉色一沉,“啪”地一聲將茶杯擲回桌面,喝道:“唐姑娘,你這一招使得可算太過魯莽。”

他素來遵循溫文秀雅的君子風度,從來不會對府裡的男僕高聲說話,如果婢女做錯事,通常是一笑了之或是令管家代為管束,今天居然會當面嚴詞責怪唐流,倒叫唐流也吃了一驚。

她不解,奇怪地看他。

“前幾天,我已提醒過你不要與平將軍來往過密,唐姑娘不聽也罷,現在弄出這種事來,不僅令齊王臉上蒙羞,更要毀了平將軍的前途。”

他冷冷盯住她,“昨日圍場狩獵大賽,平將軍勝出全場,皇上大喜之下令他自己開口討賞賜,你猜猜,他要了什麼?”

唐流滿面疑惑,聽了這話,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哼。”隆眼光如劍,見她如此更是心中有數,“你果然是明白的。雖然他曾救過你,但你們畢竟地位懸殊,我允許他進府,是為了給你機會去回絕他。你倒好,乘機挑唆引誘,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