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比解放前很多老地主都要強啦。社會就是這麼發展的,你光怨天尤人,那是屁用也沒有啊,整天琢磨這些讓人鬱悶的事兒幹嘛?
關靖在旁邊笑道:“吾昔有一鄉里,垂三十載足不出戶,其家也小富,父慈子孝,兄愛弟悌,妯娌不妒,乃以為小康之世,近乎於道矣。逮關東亂起,兵燹交合,家族破敗,妻子離散,乃以為人世將亡,行將歸於禽獸矣。是皆所見少,故所志短也。元直乃隨主公四方,親聆教誨,方能脫此妄想耳。”小子你還是見識短淺啊,得要多看、多聽、多想,才能跟得上你老師的腳步,不會整天琢磨那些有的沒的,長吁短嘆下口出離經叛道之言。
正說著呢,忽聽門上“畢剝”聲響,隨即傳進來一個聲音:“末乃符諳也,未識是公可安寢否?即當候問起居。”
是勳疑惑地瞟了一眼關靖。關靖微微一笑,那意思,我知道此人來意,沒關係,您放他進來吧——好歹也是此間主人、大儒之後,雖為白身,也該給他點兒面子才是。(未完待續。。)
第三十八章、謀國謀身
不出所料,符諳是來找是勳道歉的,或者更準確點兒說,是來撇清和套近乎。
符默言為居停主人,因此今日宴會上陪客擾賓,他也必須有所表示;尤其最初就是他向是勳介紹魏諷的,若不趕緊扯清楚自己跟魏諷之間的關係,致惹是勳之怒,未來的麻煩可就大了去啦。
符諳表示,其實他跟魏諷素無來往,只是曾聞其名罷了。魏諷這幾年遊學黃河南北,據說各地的小年輕追捧者甚多,故此當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劉偉湊過來,希望他能給魏諷也在宴席上安排一個座位的時候,符默言沒過腦子就答應了——“若知為如此妄人,斷不容彼擾是公清聽也。”
是勳倒是大人大量,沒怎麼往心裡去,反倒安慰符諳,不必因此而感到內疚。其實符諳這種經學世家,也是他力圖打壓甚至剷除的勢力,但如今無官在身(漢朝侍中也就在陳禕他們面前抖抖威風而已,真沒蛋用),再強要插手此等事未免不智。倘若與鄭渾易地而處,當著河南的地方官,說不定他真會利用這個機會,興起大獄,把今日與宴的地方豪強一網打盡呢。
就不知道鄭文公又能夠做到哪一步了……
完了符諳又向是勳請教經義,言辭兜兜轉轉,原來是想參加下一輪的科舉考試。話說符諳雖有為魏官的野心,卻惜乎不得其門而入——以他的出身,普通官僚不敢召之為賓,可是他本人名聲又沒大到可使公卿徵辟的程度。真是高不成而低不就;河南本非魏土。要是自投名刺去參考吧。既拉不下那面子來,且在沒有中正加分的前提下,他也沒有必然考中的信心。
可是如今眼見曹魏日益勢大,若不趕緊去抱粗腿,真等以魏代漢,再謀入仕,恐怕就不趕趟了——好官必為舊魏官所佔盡啊。所以他跟是勳打聽,下回科舉考試大致在什麼時候哪?您曾為主考。對於答題的範圍和技巧,可能開導小人一二?
是勳隨便敷衍兩句,好不容易才把他給打發走了,異晨便即告辭啟程。符諳倒也曉事,乃以祖道為名,奉上五千錢並精稻兩斛——聽說是公喜歡吃米,此皆我家所產,以便路上食用。
只是從此以後,是勳再不敢冒冒然各處赴宴了,途經郡縣。多不入城,相會門生、故吏。亦止對座略談而已,不再見任何不相干之人。就此一路無話,迤邐行至郯縣,看看天時,竟已入秋。
曹宏自去職以後,即於郯縣郊外莊院中隱居,早便得報,乃使奴僕於十裡外恭迎,將一行人讓入莊內。曹淼見到大伯父,不勝之喜,是勳也匆忙上前見禮,抬頭一瞧,就見這老頭兒鬚髮已然斑白,人也顯得有點兒萎靡不振,不復當初執掌州事,與麋竺往來爭鬥時候的囂張模樣。
曹宏將其夫婦、父女五人讓入正堂,擺宴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