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才不是夢,太真實了,太可怕了。」
「所以叫這種夢為惡夢。」
車子駛到公寓大廈樓下,乃意二話不說,下了車,蹬蹬蹬趕上去。
什麼叫做心急如焚,如今才有瞭解。
到了岱宇那層樓,乃意未經通報,一徑搶入走廊,只見房門虛掩。
乃意一顆心像是要跳出來,但是隨即聽到樂聲悠揚,笑聲清脆。
乃意抹乾淚痕,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輕輕推開房門。
只見套房客廳內水洩不通地擠著十來二十個客人,全是年輕男女,正在翩翩起舞。
室內溫暖如春,同夢境大大不同,空氣甚至因人多而有點混濁。
乃意關心的只是岱宇,於是在人群中搜尋,她輕輕避開一對正在熱吻的情侶,終於看見岱宇束起長發穿著翠綠露肩晚服,坐在白緞沙發上在試一隻高跟鞋,而韋文志君正蹲在那裡伺候她。
她無恙!
乃意背脊才停止淌汗,她幾乎虛脫,籲出口氣。
岱宇抬起頭來,「乃意,你怎麼又來了?快坐下喝杯東西,文志君,請為女士服務,還有,小區呢?」
她無恙,乃意雙膝這才恢復力道。
乃意輕輕坐在她身邊,彷彿再世為人。
「這隻鞋子坑了我,窄得要死,穿一會子就腳痛。」
岱宇笑臉盈盈,什麼事都沒有。
乃意用手掩臉,「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什麼夢?我知道了,夢見你自己一直亂寫亂寫,一直沒有成名。」岱宇竟取笑她。
乃意為之氣結,「我才不關心那個。」
「真的?說話要憑良心啊。」岱宇咕咕咕笑個不停。
乃意問韋文志「好端端搞什麼派對?」
韋文志有點無奈,他把乃意拉至一角。
這位英才蹲在頹廢少女身邊已有一段日子,一天比一天彷徨,徒勞無功。
「她說慶祝新生活開始。」
乃意默然,岱宇若真的打算從頭開始,倒值得燃放煙花炮竹,普天同慶。
「乃意,你臉黃黃的,沒有事吧?」
乃意訴完一次苦又訴一次,「文志兄,我做了一個極恐怖的噩夢。」
文志詫異,「記得夢境的人是很少的。」
「文志兄,我天賦稟異,記得每一個夢的細節。」
韋文志微笑。「記性好,活受罪。」
乃意看岱宇一眼,「以她如此吃喝玩樂,節蓄可經得起考驗?」
「這個讓我來擔心好了。」
「你打算白填?」
韋文志低下頭,「身外物,不值得太認真。」
真好,一聽就知道韋文志不曉得幾輩子之前欠下凌岱宇一筆債,今生今世,巴巴前來償還。
岱宇總算不致血本無歸。她欠人,人亦欠她,有來有往,帳目得以平衡。
運氣好的人,一輩子做討債人,人人欠他,他可不欠什麼人,一天到晚「給我給我給我,我要我要我要」,乃意希望她亦有如此能耐,下半生都向讀者討債。
她莞爾。
走到露臺自高處往下看,只覺得比下有餘,胸襟立即寬敞起來。
「乃意。」岱宇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她身後。
乃意轉過頭,細細打量她精緻秀麗的五官,不由得衝口而出,「岱宇,你到底是誰,我又是誰?」
岱宇一怔,握住好友的手,「好了好了,我已知錯,明天就把酒戒掉。」她停一停,「這麼多人為我擔心,為我著想,我若再不提起精神,於心有愧。」
乃意的心一寬,再也不迫究夢境,「這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