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翠與靈瓏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才終於知道為何那夜是慕言殊親自為她沐浴。
阿翠與靈瓏看著她一身淡淡的紅色印子,一時有些呆住。
雲瀾殿中,只聽長安的咆哮聲:
“慕言殊!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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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殊親征犬戎,北境之軍此生能得機會瞻仰戰神風華,實在是三生有幸。
攝政王離京其間,上京的大小政務,都全部交由右相周誠處理,幼帝長寧已經漸漸習慣了每日的早朝,原本還有些不耐,在晏清歌的勸導之下,也學會了成長。在這方面,長安對長寧也甚是嚴格,雖然她向來愛護長寧,卻知道什麼是應該做的。
畢竟,長寧將來是要成為帝王的人。
閒來無事,長安來到宮中安頓老宮婢的地方,看望她的乳母。
乳母是位溫柔慈愛的老婦人,長安喚她阿孃,長安的母妃身為後宮貴妃,給她的關愛是極少的,真正讓長安覺得溫暖的,便是阿孃了。
“阿孃,父皇駕崩的突然,長安今天才得了功夫來看望您,實在是長安的錯。”
乳母憨然一笑,拉了長安的手:“殿下,許久沒見,怎麼倒和阿孃客套起來了?”
無論是十五歲,還是二十歲,長安在阿孃的面前,永遠像個孩子。
“大概是太久沒見過,讓長安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
長安的眼眶微微有些酸,上一世,父皇駕崩才不過兩年,阿孃便也去了,她的母妃、父皇都已離開人世,最終,竟然還是由她送走了阿孃。
重生真好啊,讓她可以把當年來不及珍惜的人,都再好好珍惜一回。
“這孩子,哭什麼。”阿孃做慣了粗活的手指長著厚厚的繭,撫過長安的臉時,粗糙的觸感卻也是溫暖的,“你都長這麼大了,快讓阿孃好好看看。”
宮裡的規矩,皇子皇女向來在十歲之後就不能與乳母再見,若不是父皇駕崩之前,特意開恩召阿孃回到了宮中,恐怕他們重聚的日子,又是更加的遙遙無期了。
長安這才想起來,自己重生回來的那一天,第一個接觸的人,就是阿孃。
“對了,阿孃,父皇駕崩那天我太過悲傷,有些事情記不太清楚了,您可還記得?”
“哪天的事?”阿孃的眼神有些閃躲,“殿下,我、我也不太記得了。”
她這不自然的神情,自然逃不過長安的雙眼,心知阿孃有事隱瞞,長安繼續問道:
“父皇駕崩之時,真的是隻有我在他的身邊嗎?”
當時她出初初重生,有些記憶已經模糊了,只記得當時周誠說了一句,當時只有她陪在父皇的身邊,還問她父皇可曾留下什麼遺詔。
而長安明明記得,前一世時,明明阿孃也是在的啊!
依稀記得,那天父皇問起她的功課,父女二人漫談了一番,甚是開心,父皇知她心繫阿孃,便召了阿孃來,三人坐在一起用了晚膳,之後又說了一會兒話,正要告別時,父皇突發心疾,驟然長逝。
為何周誠卻說,父皇死時,身前只有長安一人呢?
“當時確實只有殿下一人在先皇身邊啊。”阿孃撫著長安的頭髮,說道,“殿下,您可能是當時嚇壞了,記憶也有些混亂,這些難過的事,還是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千萬小心,別傷了身子啊。”
長安聽阿孃這樣說,心知她絕不會欺騙自己,卻仍覺得蹊蹺,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
真是她的記憶混亂了嗎?還是這一世,命運從最開始時就有所不同了呢?
“阿孃,我知道了。”長安還是安慰一般的拉了阿孃的手,說道,“你不用太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保護長寧。對於我來說,你能長命百歲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