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指尖竄出一抹淡綠色火苗,那火苗看起來十分孱弱,被風吹的搖曳不止。
他輕輕彈指,將淡綠色火苗打到了凌恆身上,那火苗卻像陡然活過來了一樣,在凌恆身上肆虐燃燒著。
幽綠色火苗在燃燒過程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所到之處,無論是堅不可摧的法器,還是可以防火防水的法衣,都在無聲燃燒著。
凌恆就這樣死了,舒安歌猶在夢幻中,但最擔心的卻是宜修的變化。
他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對他身體是否有什麼影響。
雖然舒安歌對璇璣界還不太瞭解,但憑著她以前看各種仙俠小說的印象中,也猜出了宜修如今的狀態是妖化。
他乃半妖之身,在被逼入絕境之中妖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妖化之後的宜修,還會是從前那個善良熱心的少年麼。他會不會受走火入魔,會不會失去理智。
舒安歌非常擔心宜修,她不是怕他傷害她,而是怕他傷害了自己。
宜修朝舒安歌走去,他的眸子依舊一金一銀,但眸底深處卻泛著別樣溫柔。
他輕輕彎下腰,用修長的手指夾住了舒安歌脖子上的捕獸環,輕輕用力後將環折斷,接著將舒安歌捧到了懷中。
宜修的手非常涼,就像冰一樣,沒有一絲溫度。
他面無表情的樣子,讓舒安歌心中憂思更重,她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宜修的臉頰。
那種冰涼的觸感,一下子涼到了舒安歌心裡,她擔憂的朝宜修嗷嗚了一聲。
宜修耳後浮出了淡藍色鱗片,舒安歌卻絲毫沒有害怕和嫌棄的意思。
“小傢伙,浮玉山我們待不下去了,你願意跟我走麼?”
“願意,當然願意。”
舒安歌心中喊著話,小腦袋用力點著。
宜修摸了摸舒安歌的腦袋,將他抱起,也沒收拾行禮,只是徒手掏空牆壁一角,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笨拙的木雕。
舒安歌正在辨認木雕形狀,誰知宜修將木雕拆開,從裡面取出了一枚緋紅色玉牌。
他將玉牌揣到懷中,什麼東西也沒帶,就這樣抱著舒安歌離開了木屋。
寒霄尊者當年離開時,給宜修留了很多東西,大部分都被玄玉門修士,使用各種手段奪走。
這枚玉牌,寒霄尊者當年沒有直接留給宜修,而是藏在山中某個地方,將玉牌用陣法封印之後,讓宜修牢記了藏玉牌的地點,這才離開的。
如今,宜修怒極之下妖化,玄玉門是斷然留不得了,他只能帶著舒安歌離開,走的越遠越好。
圓月當空,夜露深重,一人一狐穿梭在叢林間。
這是舒安歌進入璇璣界後,看到的最圓最亮的月亮,也是最驚心動魄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