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白虎城,說不上媳婦,打聽到白虎城紅廟村喬家有一個啞巴姑娘綵鳳,所以蘇步青三十歲才結婚。
蘇葉兒家庭成分不好,蘇葉兒的兩個姐姐勉強識幾個字,已遠嫁,唯有蘇葉兒被爸爸蘇步青寄予厚望,只是時運不濟高考差了四分,在白虎城紅廟村當民辦老師。
她生下兒子孫遠航後,她的民辦教師終結,在白虎城紅廟村蘇葉兒也是一個識文斷字有文化的女孩子。
蘇步青放牛回來了,看到蘇葉兒農忙時節回來了,芒種芒種,種菜收菜碰到親人不說話,所以蘇步青愕然。
葉兒,大忙季節你怎麼回來了?
我和孫雨露要離婚。
蘇葉兒受了委屈泣不成聲。
蘇步青上前用粗糙的手抹去蘇葉兒眼角的淚水。
蘇葉兒用力把蘇步青的胳臂撥到一邊,眼淚又下來了,哭訴著埋怨著:“爸爸,都是你不要彩禮若得禍,才讓孫雨露輕賤我,說我是倒貼的,孫雨露上前線,是為國家打仗,又不是為我們蘇家。你可好,把我送給了孫雨露,這個日子我沒法過了,把七萬元的存款往窟窿裡扔,爸爸那是掃雪填枯井,一輩子也填不滿。”蘇葉兒既心疼錢,又感念生活的不易。
葉兒,不哭,天塌不下來,你慢慢說。蘇步青安慰蘇葉兒。
爸爸,孫雨露在種菜的時候只說了句,今年的菜花肯定價格高,結果菜花大跌,一斤倒貼一角四分,一百萬斤菜花,那可的倒貼14萬啊,爸十四萬啊,我們母子兩那裡找十四萬啊?
一連串的眼淚又從蘇葉兒的臉上流下來,她的委屈終於在爸爸出吐出來,
七萬元,我只攢了七萬元,就被孫雨露搶去了,爸爸你看我的手。
蘇葉兒盛開了手,蘇步青看著女兒,右手大拇指皸裂,用白色膠布纏著拇指,手掌上出現了黃黃的令蘇步青心碎的老繭,手心還黏著綠色菜葉汙垢,那雙慘目忍睹的手,蘇步青的心緊縮了一下,剛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我才二十八歲啊?蘇葉兒把手伸給了蘇步青,爸你就當我是老姑娘,把我養起來,還有小遠航,我不給孫雨露。
小遠航看到媽媽哭成一個淚人兒,他的小手也抹起了眼睛,哇的大哭起來,屋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蘇步青氣得無話可說,只是嘴裡唸叨:“這小子我看他憨厚,上過戰場,把葉兒嫁給他,家裡好有個照應。”
正是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啊,哎,孫雨露變得這麼快,看來我們的養老是指望不上了,不說了,吃飯。
蘇步青無法,也只有哀聲嘆氣的份。
還是孃家好,蘇葉兒啞巴媽媽喬綵鳳難得在秋忙的季節,擀起了長面,女兒葉葉從點播下種,到秋收,特別忙,就是路過家門口也不進孃家的門。
蘇步青也平反了,是抗戰老軍人一月有壹佰伍拾元的抗戰軍人補助,他們的地不種蔬菜,種上了大麥,
他是一個閒不住的人,這幾年白虎城村種蔬菜,田埂的野草瘋長,秋收後的菜葉,菜梗,就是養牛的好飼料,所以他養了十幾頭花白肉牛,日子到也清閒自在。
蘇葉的媽媽喬綵鳳捏起長面,加了一點蓬灰水,把面反覆揉壓,壓實了,然後把面擀開,
蘇葉撐起擀杖,喬綵鳳捏起了長面,長面順著她的手,似織女一道道絲線。
農家院落有的是蔬菜,蘇葉兒切好了胡蘿蔔、土豆、西紅柿、小蔥、加了一點牛肉丁,做成臊子。
長壽麵遠航吃了一大碗,還要吃,“爺爺,我還吃”。
蘇步青看不下去了,你看把孩子餓的,航航不吃了,留下肚子,爺爺明天給你殺雞,我們吃水煮雞。
老婆子你下午把家裡那支白公雞殺了,煮上,讓小遠航吃,葉兒看把孩子餓的,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