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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3)重塑藤甲

一個女子毀掉她的不是家庭貧窮,也不是長的不漂亮,不是能力低下,而是人格扭曲。

這次金小茗差點有性命之憂,她的憤怒找不到真目標,而是靈魂遷怒於假目標,把恰好找到一個發洩情緒的出口。

她到黑山村小學執教,是她人際關係單純,寄存在心中的怨氣,一定要找到一個指責物件,否則她對自己的落魄無法接受,一個懂得,楚之騷,漢之文賦,六代之駢文,唐之詩,宋之詞,元之曲,把祭文寫的身臨其境,自詡為懷才不遇的人,她就像一個不狂叫小惡犬,只認主人的惡癖,對客人的善意視而不見。

金小茗嫉惡如仇,一股怒火如北山造山運動,在強大地應力擠壓下,北山斷裂帶暗紅的岩漿在滾滾的黑煙中裹挾著噴湧而出,形成了岩漿熔離型硫化鎳礦帶,燒的通紅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馳落下,就像回到宇宙初始階段,億萬年以後,那煙幕在空中留下千萬條火紅的劃痕,落地後就成為硫化鎳礦石 ,又過了萬年後就有了金城市,如今上演一幕巾幗不讓鬚眉和末路英雄的對決。

她蹦到劉世雨面前,大吼一聲,就像一隻祁連山馬鹿媽媽,甘願付出生命的代價來保護自己的幼崽。

“放下我的孩子,向我來”。

她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樣子,像老鷹進了雞窩保護小雞的老母雞。

金小茗還是感到後怕,黑山小學離黑山村很遠,一個弱女子,又有這麼多孩子,真正碰到壞人,她也是束手無策。

她鬢角已滲出細細密密汗珠,可她身材卻像一堵橫亙在戈壁灘上的長城,阻擋遊牧民族襲擾農耕文明的阻斷器,她把學生與劉世雨隔開。

劉世雨輕輕放下金蕊蕊後,對金小茗怒目相向,攥緊的拳頭,伸開,又握緊,又伸開 ,又攥緊。

“鎮靜,一定要鎮靜,不能犯錯,她不是敵人,是愛他的呦呦,那雙大眼睛雙眼皮和他的呦呦神似,她沒戴眼鏡,呦呦有一副近視眼鏡。”

他轉過身去,他暗暗告誡自己“好男不和女鬥,再說也沒有必要絞殺她,她又不是000高地上的敵手,是給他寫情書訴苦的呦呦化身。”

那不是呦呦,不是得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不分離的呦呦,也不是假期跑到北橋村,幫他媽媽割麥子,把手指劃傷的呦呦,一個城市女孩,跑到鄉村傳遞愛的青絲。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我贈你善心,你回饋我謝謝,

可是這個長得像呦呦的女人,對他惡毒攻擊,連一個小孩子都敢肆無忌憚打他。

他彎下身,撿起金蕊蕊丟棄的鉛筆,一支、兩支、三支、四支·····

劉世雨數著鉛筆,又好像回到十五年前匍匐堅守在000高地,極度疲倦恍惚昏睡,突然被槍聲驚醒後的驚懼。

泥漿,蚊蟲,觸發地雷,吃不上熱飯,喝得生水,洗不上澡,有時不知從哪暗角射出一顆子彈,你剎那間成為一個編織袋的物件,不過那時有他的呦呦,可以鴻雁傳書,一枚八分錢郵票,就可以讓惡劣的環境煙消雲散,‘時時舉袖勻殘淚,紅箋漫有千行字。書中不盡心中事,一半殷勤託邊使。’

他的手哆哆嗦嗦,如同摸到壓發地雷的右手,按住了引信觸發器,左旋轉還是右旋轉,一發執念決定生死,過眼雲煙,生死天定。

他撿起的鉛筆又掉下去,然後索性攤開挎包,把泥土與鉛筆混合捧在挎包裡,喃喃地說:“我不能這樣丟棄,我的鉛筆是我用鮮血和生命,用八個兄弟的生命換來的一等功,掙來的,我不愛惜自己,但我的尊重道義,信仰,那鉛筆盒也是我的呦呦賣掉金項鍊,隨我飄泊,是遇一人白首,得一城終老的輓歌,我從戰場走下來,回家探親,揹著金忠的遺骨,呦呦一個城市的女孩,不離不棄。”

一個士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