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的,待湛王登基之日,要與本皇子簽訂契約,只要闌東國皇位之上還是嚴姓之人,大夏就不可進犯一步,兩國結盟,不存從屬,也再無進貢。”他說著,笑了笑。
“即便湛王此戰勝券在握,也該答應下來才好,畢竟嚴詹此前也幫過不少忙,湛王有今日,我嚴詹也算一員功臣吧。”
這番討價還價倒還是商人模樣,但以皇子自稱便意味著,他眼下並非以展家莊當家人的身份在說這番話,而是作為闌東國的太子。
君湛然不得不好好考慮他的提議,作為夏國真正的皇儲。
“假若我不留你呢?”他舔了舔嘴角的溼意。
嚴詹目光一閃,“假若湛王不留我,我好像也只能留在此地了,鐵梅與我失去聯絡之後,有另一撥人在找我的麻煩,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趕到此地來。凜南國安嘉王病危,國內早已大亂,我這個馬販子就算再有地位,也無人有暇來管我的死活,為求自保,我只能來投靠湛王。”
他手下人數眾多,做別的也許有點難,但要自保豈會沒有辦法,這番話真真假假,言下之意,這樁買賣無論君湛然答應與否,他都準備賴在這裡不走了。
南宮蒼敖冷冷一笑,“鐵梅被擄已經多日,所以才會與你失去聯絡,綁走她的人興許和找你麻煩的是同一撥,他們就是從她身上要查到你的身份。”
聽見南宮蒼敖的話,嚴詹大吃一驚。
“這樣便說的通了,我早有察覺,暗中有人在四處打探,沒想到被鐵梅攪局,沒來得及一探究竟,這回被那些人搶了先機!不好!我得命人去查查那些人的來路。”回頭吩咐手下查探,嚴詹在隊伍裡停了下來。
背後之人到底是誰?能從軍營中把人綁走,若無內應絕對辦不到,除非本來就在營中……和鐵梅一起失蹤的還有誰……
君湛然一路暗暗思索,他沒有察覺南宮蒼敖在背後注視他的眼神。
說好再也不要妄動真力,為了振作士氣,君湛然還是動了手。他愛上的,從來就不是一個聽話的人,南宮蒼敖能分清輕重,所以方才也沒有多說什麼。
但嚴詹……
嚴詹此人,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能幹,還要難纏。
君湛然沒有對這個嚴詹有過什麼想法,他相信,畢竟君湛然過去並不近男色,但南宮蒼敖並不相信君湛然不曾懷疑過嚴詹的真實身份。
他懷疑,卻並不點破,也不查證,只要對他有用,無論對方本意如何,他只需順水推舟,自會得到他想要的東西。這樣的做法,不可謂之不狡猾。
就如他曾在他眼中看到的狡黠,君湛然從不是他人眼中那個淡漠寡情的人。
這樣的人,坐上皇位會如何?
他會不會遵守與各國的約定,還是會展露出他的另一面?面對這樣的君湛然,南宮蒼敖不知道是不是該讚歎自己的眼光。
他們一起走到今日,經歷了許多,時間越是久,看到的越多,他對他,便越放不下。
南宮蒼敖考慮的這些,君湛然全然不知。他正在權衡嚴詹的交易。
只要闌東國君還姓嚴,大夏便不可進犯,這樁買賣,做的不是眼前這十幾或幾十年,而是幾十幾百年,只要闌東國存在一日,嚴家子孫在世一日,這個約定就始終存在。
“果然是個商人,無論如何,闌東國都不吃虧。”輕嗤一聲,他自語。
“嚴詹是個很有眼光的人,看的長遠的人,自然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南宮蒼敖好像並不意外,就連方才知道嚴詹真實身份的時候,他也是從容的很。
“你怎麼看?我該答應,還是不答應?”君湛然問。
“這是你應該考慮的事,答不答應,只看你想要什麼……是夏國,還是天下。”鷹眸精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