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便莫過於後金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報復行動,以及右屯的三十萬儲糧了。
'1'【《明熹宗實錄》卷二十六】
'2'【《明熹宗實錄》卷六十 兵科給事中李魯生言:“從古征戰未有陳師境上數年不進者,亦未有去敵既遠虛設十餘萬之眾坐食自困者,有之則守戍之眾而非進取之旅也。戰守機宜專決於外,臣何敢遙度。但戰則有戰法,秣馬厲兵,簡卒剋乘,刻期舉事,即有大費,可期永省。守則有守法,遠斥堠,固營壘,高城深池,屯田積穀,以待事會。兵不須眾,馬不須多,庶堪持久。今以十四萬之眾,歲費六百萬,雖言唯敵是求,其實百事不辦,戰固未能,守亦羞稱,虛糜自弊而不虞其後,臣所為中夜彷徨,當食廢著也。樞輔當審時度勢,知彼量己。可戰則用戰法,可守則用守法。為朝廷固疆宇,為民生惜物力,以選練為務,以屯牧為先,必不張恢復之虛聲,只在條恢復之實事。夫兵以衛民。今畚鍤及於錦、義,而於掫乃在寧前,卒有風聲,保無魚潰鳥散,籍寇□糧之憂乎。先時外擬以覺華、首山為二眼,今肩背在外,眼反在中,受人暗算,豈計之得。以臣愚見,山海既為神京門戶,所關□重,必先增□浚隍,復其形式,列臺置壘,扼其要害,而又廣設地網機橋之數,御其衝突。庶人心以定,敵汽斯張。即卒有不利而根本不搖,乃為完全之師耳。若進無可乘之銳,退無可憑之險。徒以耒耜為前矛,以篰屋為堅壘,慕展土之虛名,受餌敵之實禍,則臣之大恐也。”】
第四章 眼下到底誰怕誰?
就在柳河敗報傳到朝廷的當天,還是那位李大人,立馬上疏,提出眼下必須儘快收縮兵力,脫離緩衝區,按照邊鎮的定例,歸併堅城寧遠,以做好迎接大敵的準備:
“兵科給事中李魯生,東方之禍害愈甚,望樞輔即出治軍,集右屯、錦義之兵與寧遠,與撫臣從長計議,□道臣之夙有才望者使之監軍,堅壁清野,深溝固壘,遏賊不得西突。”'1'
此時,作為兵部尚書的高第,介於當前緊迫的形勢,也在柳河敗報傳到京師的當月向關外發出了嚴諭;高大人當時非常著急,他告誡前線的將領,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人家馬上就要來報仇了,你們卻還都不回駐地防守(堅城寧遠),散在沒有城防設施的地區(右屯、錦義),想要幹嘛?等著挨宰啊?
“兵部尚書高第奏……近聞渡河取敗,宜速挑選精兵,謹防山海。及查關上原設三部總兵,各有所營地方,分佈駐防。不意今春夏間,三部兵馬盡驅關外,昨日奴釁已開,目前報仇,都令欲逞,此何等時也,猶不思護內而防外乎……嚴諭樞輔,責成撫鎮道將各官,各率重兵駐關,共圖防守之策。”'2'
其實,高尚書當時的嚴諭,以及李大人同月裡的上疏,都是在表明,明朝的戰略決策層已經判斷,柳河一役即將引發大的戰事,寧遠必有一戰的態勢亦然形成。
與此同時後金方面也做出了來而不往非禮也的決策,準備報復明軍偷襲耀州的行動。由於錦州、大淩河、右屯這些地方始終沒有設防,因此在後金看來,明朝在遼東的駐軍都是來自山海關和寧遠城,所以在孫閣老、馬大帥偷襲耀州之後,努爾哈赤便認為是寧遠、山海派出的部隊來搗亂,《滿文老檔》記載如下:
“八月間,寧遠、山海關之軍來取河東之耀州城,彼軍皆敗,或落水而死,或被殺。”'3'
應該說,孫老師、馬總兵偷襲耀州,顯然是招惹了敵人,捅了馬蜂窩,而努爾哈赤向來都不是吃素的,沒來惹事就不錯了,哪裡經得起挑釁,所以決定要來教訓一下孫老師是沒有懸念的,這個情況後來皇太極寫給袁巡撫的議和信中就曾提到過:
“我父汗曰:‘……漢人、諸申,各立為國,以安生業。遂未入山海關而還,自以為明或前來議和,侯之四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