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勸了,我從走進寶帳的這一刻起,只求速死,並沒有希望活著走出去。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絕,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掙扎。
朱由榔沉默良久,揮了揮手,將軍帳中的其他人全部支走。帳中頓時安靜下來,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在空氣中交織。然後,朱由榔看著洪承疇,問道:“亨九,說真心話,你覺得我大明中興有那些困難?”
洪承疇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陛下信得過在下嗎?”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對朱由榔的問題感到意外。
“信得過。”朱由榔的回答簡潔而堅定,眼神中透著一種信任,讓洪承疇有些不知所措。
“為何信得過?”洪承疇皺了皺眉頭,眼中滿是疑惑。
“因為你也是漢人,如今我大明如今收復了應天,日後鹿死誰手,尚且難說了。亨九的親眷雖然有一部分在北京,在應天城中的也有一些,就算亨九不為自己想,難道不為家人想嗎?如果亨九今日能推心置腹,朕絕不允許任何加害他們,有朝一日,我大明光復了北京,在日後的史書之中,朕也可以幫著亨九洗白。”朱由榔的話語中充滿了誘惑,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鉤子,試圖鉤住洪承疇那顆搖擺不定的心。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洗白?”洪承疇微微一笑道:“這兩個字著實的貼切。”他又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權衡利弊,然後道:“大明想中興,現在擺在陛下面前的有三個困難。”
朱由榔拱手道:“請亨九指教。”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就像一個在黑暗中尋找光明的人。
朱由榔向洪承疇請教方略,不是惺惺作態,清軍能夠迅速的擊敗李自成的百萬大軍,席捲長江以北,那都是洪承疇的謀略。
在順治元年的時候,洪承疇向順治皇帝(其實是向多爾袞)進獻了一道名叫《取中原啟》的奏摺,在那道奏摺中,他將清軍、明軍和順軍的優劣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多爾袞就是採納了洪承疇的高明謀劃,才在明末多種勢力並存、紛繁複雜的局勢下,進駐北京,統一全國的。
洪承疇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就是東林黨。陛下若要中興大明,第一便是要壓制東林黨,大明之亡,實亡於東林黨,朝廷沒錢,百姓沒錢,所有的錢都在東林黨人的手中,他們相互掩護,扶持,猶如螞蝗一般的吸附在朝廷身上吸血,終於導致了大明亡國。如果陛下壓制不住他們,至少要給他們豎立一個勁敵,不能讓他們繼續在朝堂之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陛下若要中興大明,一定要聯合各方勢力,只要他抗擊清軍,無論以前做了什麼對不住大明的事,都要既往不咎。清軍能一路南下,主要就是利用了漢人的不能齊心協力,他們才有各個擊破的機會。當下的大明,已經沒有能統籌全域性的大將了,但這並不表明我漢人中沒有,據在下這些年與各路人馬的廝殺往來,流寇中多俊傑,比如陛下現在重用的高一功,李過,還有袁宗第、劉體純、劉芳亮,這些人都是將才,再就是獻賊麾下的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都是我漢人中一等一的將才,陛下須得想盡辦法使他們為朝廷所用。
“第三,就是錢。因為朝廷沒錢,錢都在東林黨人和宗室的手裡,莊烈帝(崇禎)為了抗清剿賊,才開徵了三餉,這是亡國之路。陛下抗清也要錢,但是這些錢不能全從百姓的身上打主意,也不能全從東林黨的身上打主意。”
朱由榔忍不住問道:“那從誰的身上打主意?他們一人一半?”他眉頭微皺,眼中滿是困惑。
洪承疇道:“陛下的身邊有尊金佛。”
“金佛?誰?” 朱由榔一臉茫然。
“鄭成功!”洪承疇緩緩吐出這三個字,眼神中透著一種神秘的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