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這長風衛,可比他的禁衛軍和光明司還要令人害怕啊。”
裴琰垂頭道:“是孩兒考慮不周。”的
“皇上的心機,還要勝過你幾分。他今日朝堂之上盛讚於你,已是對你起了戒心,他越誇你,便越是將你置於烈火之上。先不說太子與莊王一系,就是靜王,只怕也會對你有所嫉妒,日後必會對你設防。如果再有某些人在其間挑唆幾句,你說,皇上和諸朝臣會如何看你?”
裴琰猛地想起散朝後入宮的衛昭和他面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一凜,低頭不語。
裴夫人瞄了他一眼,輕聲道:“我本已替你鋪好了一條路,可你這樣一來,倒讓皇上更加懷疑你有滔天的野心。唉,那夜倒是我莽撞了。你終究還是太年輕氣盛了,唉,不過也好,就當對你的一回磨鍊吧!”
她步到窗前,凝望著滿園菊花,默然良久,方緩緩道:“唯今之計,你只有離開朝中一段時日才是上策,皇上若是要兵權,你就交出一部分吧。”
裴琰跪下叩頭:“孩兒謝母親教誨。”
裴夫人一笑,面上生出一種極媚的神態,眼中卻幽怨哀深,望向窗外漸黑的夜空,輕嘆一聲,道:“我估計這幾日,皇上佈置好了,便會宣你單獨面聖,該怎麼應對,不用我再多說。不過你放心,他是不會對你下毒手的,你自己放機靈點就是。”
裴琰只是叩頭,並不說話,裴夫人又道:“你離開朝中之前,先吩咐崔亮把那件事給辦了,你給崔亮配了個丫頭,是想收他的心吧?聽說那丫頭廚藝挺不錯,讓你都不回慎園用餐了,倒是難得。”
裴琰一怔,眉頭微蹙,不敢抬頭,低聲道:“我見子明似是傾心於那丫頭,便把她放在西園服侍子明。”
“是嗎?”裴夫人輕聲道:“若真是如此,我倒也安心了。”
裴琰行了一禮,正要退出,裴夫人忽道:“這個月二十五,是黃道吉日,我想替你將漱雲收了做偏房,你可有異議?”
裴琰腳步頓住,良久方輕聲道:“孩兒一切聽憑母親做主。”
這夜的月光,亮得有些駭人,夜霧也濃得有些異樣。裴琰長久立於園中,任寒冷的露水爬上雙眉,也不曾移動半分。
漱雲握了件披風走到他身邊,柔聲道:“相爺,夜間風寒露重,添件衣裳吧。”
裴琰任漱雲替自己繫上披風,低頭看了她一眼,忽緊捏住她的右臂。漱雲有一瞬間的慌亂,眸中透出恐懼與不安,片刻後又慢慢鎮定,掛上柔媚的微笑仰頭望著裴琰。
裴琰看得清楚,冷哼一聲,將她一推,往外便走。漱雲跟上幾步,見他大步出了慎園,身形搖晃,倒退兩步,摸著園中石凳坐落,眼角滑下數滴淚珠。
裴琰喝住隨從,一個人在相府內慢慢走著,待月上中天,才發現已走到了西園門口。值守的長風衛過來向他行禮,他將手微微一擺,輕輕推開西園木門。
園內,崔亮居住的偏房漆黑一片,似是已經睡下,江慈的廂房倒還透著縷昏暗的燭光。裴琰慢慢走到窗前,透過窗格縫隙向內望去,房中卻空無一人
江慈端著盆水,被裴琰這一撞,渾身溼透,怒道:“相爺,深更半夜的,你遊魂啊?!”
裴琰卻不可自抑地笑了笑:“你深更半夜端著盆水,倒比我更遊魂。”
夜風拂來,江慈衣襟溼透,不由打了個噴嚏,裴琰覺有唾星濺到自己臉上,眉頭緊皺,將江慈一推:“真是沒規矩,不知道站遠些。”
江慈見他滿面厭憎之色,氣道:“真要打起噴嚏來,誰能控制住,不信你打一個試試。”
裴琰只是用袖擦面:“快去給我打盆水來。”
江慈無奈,只得再端過盆水,見裴琰並無動作,知他是被人服侍慣了的,只得又擰了熱巾,胡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