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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花,翻翻手邊的雜誌,最後分開付了賬單。

相親不過是場再簡單不過的討價還價,買家賣家雙向選擇,一拍即合,一拍兩散都很容易。茶座裡除了談生意的合夥人,對坐的幾對男女大體都和普華的情況差不多,情侶很少會到如此安靜清寡的場合歡度週末。公務員離開以後,普華仍坐在位子上,給自己點了一客素菜和糙米飯,就著窗邊的街景慢慢的吃。窗外有心寬體胖的中年謝頂男人攜著妙齡女郎停車來就餐,也有兩鬢斑白的老夫妻相攜在暮色裡散步聊天。很快,普華便把公務員的面容徹底忘掉了。

結完賬,她一個人晃出茶座,找不到去處,翻了手機裡所有的聯絡人,打給彩虹,她在約會,再撥給小鬼,她關機了。對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她發了簡訊給娟娟。很快電話就打過來。娟娟在另一端的口氣很無奈。

“吹了是吧?”

“嗯……”普華漫無目的的沿著街道往前走,淹沒在週末的人潮裡,“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早有心理準備了!要我過去嗎?”

“不用,你忙吧,我自己走走。”

“那好,明天把下個的聯絡方式給你。”

“嗯……”普華苦笑著結束通話電話,停在人行道邊等著過街的燈變綠,下意識的數著路上的汽車。

從盛夏到初秋,也就短短几個星期的時間,年復一年的季節交替,今年她卻感覺冷得格外早格外快,穿著短袖的年輕人還滿眼既是,她已經添了件薄外衣,風還是輕而易舉就刺透肩頸,把涼意灌滿全身。

等過街的短暫幾分鐘,公務員模糊的背影劃過普華的腦海,和一個普通的路人一樣,毫無感覺,她很難想象自己和那樣一個人終老的畫面。如果就此跟一個陌生人慢慢熬日子,固然也可以過得安靜穩妥,又會覺得悲哀,好像白活了一遭。

過街的街心花園裡都是些跳舞唱歌的老年人,還有帶著孩子出來玩的中年夫妻。路過蛋糕店,玻璃窗裡糕點師傅正在做壽桃,普華停在窗邊看,看著看著就想到了父親。相親的事情,父親自然是不知道,她也不敢讓他知道,只是拿工作忙推託,說是永道出差了。但畢竟慌不能永遠圓下去,總有一天謊言破個大洞,大白於天下,而那一天到底是什麼時候,普華也問過自己很多次。娟娟說過該告訴父親了,她幾次打電話回去都張不開口。

剛剛被問及離婚緣由,她失口稱永道“我先生”,意識到時對方已沉下臉不再講話,很快就結賬離開了。

“我先生”?多可笑的稱呼,回想起來普華都覺得很詭異。他們一起時,她從不介紹他“這是我男朋友”“他是我丈夫”,他卻熱衷於向別人宣告“這是我愛人”“她是我太太”,那些聽似平常的稱呼,現在從屬於別人,她才意識到可以脫口而出的日子是多麼寶貴。

普華走累了,坐在車站的座椅上給父親打電話,想聽聽爸爸的聲音。

“爸,下完棋了?晚上吃什麼?”

“瞎湊合。週末和永道回來嗎?明天我去早市買菜。”

“這星期……我們有點忙……”

“哦,沒事,我就隨便問問……你們忙……姑姑那邊捎了水果和特產過來,有空過來拿點你們吃,順便給永道爸媽也拿點過去!”

“好,我告訴他。”

後面爸爸一成不變的囑咐了好多話,她都一一當真的應著,記在心裡。

隔天回家拿了水果,出門葉爸爸還在叮嚀普華多去婆家看看。

週末的下午無事可做,普華抱著一大袋水果,終於找到唐唐麥麥,連帶娟娟一起叫到公寓嘗她做的拔絲水果。

鍋子燒的火熱,糖一點點炒熟熬紅,堆成小山的蘋果香蕉放在案板上,三個朋友在外面聊林果果那篇專欄文章,普華分心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