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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可以走了。”福臨略昂下顎,充滿鄙夷道,“朕不屑於瞭解這類東西。”說完眼神朝木門瞥了一眼,那含義不言而喻。
叫她來就是為了親自趕她走麼?
董鄂烏蘭輕笑出聲,卻見他眉線緊擰,陡然冷瞪著她,一副風雨欲來的狠厲。
她有些笑不出來了,如今的順治可真是開不得一絲玩笑,董鄂烏蘭非但不轉身離開,反而往前踏了一步,又一步,立定在順治桌前,俯視他蹙起的濃眉,“民婦沒有騙您,當年壩上草原時,萬歲爺當真覺得先皇后只是貪玩溜出去而已?”
順治不答,眼神自始至終狠狠盯著她。
董鄂烏蘭咬著唇,有些不清楚這話要該怎麼扯下去才算合適,要說娜木鐘其實是和博果爾私奔麼?還是娜木鐘買了毒藥要毒死他?亦或是……
呃!
這簡直就是把博果爾推向火坑,董鄂烏蘭都快要把唇咬出血了,卻未想好該怎麼瞎掰。
“你……”順治卻突然開口了,清淺眸光像是氤氳了薄薄的煙霧,“喜歡朕?”
董鄂烏蘭心口一窒,呆呆的回望他,這也太直接了,然後……她微微點了下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有碼字,一位很喜歡也很欽佩的高產作者車禍去世了,很難過,哎……
如今年關了,路況擁堵,大家出門在外要多多小心=_=
☆、第三十章 籌謀(三)
一室寂靜。
視窗清風拂來,緩緩牽縈出某種微妙的氣氛。
董鄂烏蘭話一出口就頓生悔意,可又有種豁然開朗的寬鬆之感,彷彿一直累沉在心上的石塊卸了下來。
一切攤開來也罷,究竟是要走到這一步,可這種違於世俗的感情還是讓她有些疲軟,董鄂烏蘭凝神去看順治,他眸光淡淡,視線不知瞧向何處,隱隱透出幾分不合年歲的滄桑來,“先皇后愛慕你丈夫,可你卻對朕情有獨鍾,原來沒有真正的贏家,呵!”哂笑一聲,他埋頭不再語,可桌面上再無攤開的卷軸,他在看什麼?
並沒有什麼可看的,或許不過感懷神傷罷了吧!
她應該全力遊說順治,讓他知道她的一腔愛意和柔情,可至此,竟有些說不出話來,董鄂烏蘭頓了頓,道,“或許,先皇后……”又戛然而止,她看了順治一眼,嘴唇囁嚅,終是不願再提及,當時她選擇死更多的是為了解脫,因為要解脫所以對他內疚,才大言不慚的矇騙他,道娜木鐘一生所愛自始至終都只是博果爾而已,如今,難道需要一個所謂的局外人告訴他真相?
董鄂烏蘭輕聲喚“萬歲爺”,眼一閉,厚顏無恥道,“那現在您既然明白,這個,那個……”
她原想一鼓作氣說不如留我在身邊伺候您吧,可也太難為人了,何止沒臉沒皮沒節操,簡直叫人無法啟齒啊!看來就算穿到楊貴妃身上去她都沒當禍妃的潛力,董鄂烏蘭嘆一口氣,再一抬眸眼睫處就垂了兩滴晶瑩的眼淚珠兒,那透明的淚珠似墜未墜,加之美人柳眉愁兮,真是我見猶憐吶!
“萬歲爺!”生生把極其簡單的三字兒念得曲折婉轉,董鄂烏蘭癟著嘴,彷彿一眨眼,滾滾眼淚就要如斷線珠子般劃過臉頰,“烏蘭知曉自己已為人婦,今日這番話著實傷風敗俗,亦知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
掩帕抽泣兩聲,董鄂烏蘭偷偷瞄一眼順治,見他一副著實沒料到有這一出的呆怔樣兒,連連道,“時至如此,烏蘭不求其他,只希望……”緩緩抬眸,她瞅著看順治一臉莫名的臉,“您能說一句我愛你麼?這三個字已足夠讓烏蘭滿懷幸福的永遠堅持下去!”
她泫然若泣,痴迷的直視前方,直看得順治心肝兒直顫,如冷風過境。
他抖了抖眉,一陣惡寒,僵了片刻才恢復些神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