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著一件青色的錦袍,濃眉朗目甚是英俊,聶清麟看他並不是以前見到的皇親貴胄,也不知他是哪個府上的公子,放著好好的歌舞美姬不看,卻是一味地看向自己這裡。
與群臣共飲了幾杯後,皇帝“不勝酒力”,便早早離開了大殿。
她所住的寢宮自從遭遇了蛇襲後,便經過了一番改造,宮殿的周圍挖了一圈水渠,裡面注滿了雄黃水,避免有毒蟲再來侵擾。
可惜,最大的那條卻是這小水渠難以抵擋的……聶清麟略帶遺憾地想到。
進了寢宮,一眼便看到,那個小兒爬樹的錦盒正擺放在寢宮的書架之上。聶清麟閒來無事,便抱著錦盒靠躺在軟榻上把玩了起來。
調弄好了機關後,那小兒又開始爬樹了,
聶清麟入神地看著這兩個泥捏的小人兒,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麼。
記得八歲那年的夏天,父皇去行宮避暑。
當時父皇獵豔的觸角甚遠,居然迷上了臣下的妻室。為了掩人耳目,堂而皇之地宣佈與臣子同樂,帶上了禮部、刑部等幾位當朝一品的朝臣,連同他們的家眷一起去了行宮。
然後近水樓臺,尋個機會便將那當時刑部侍郎葛大人的嬌妻白氏約到行宮的花園假山處,行那奸宿良家的荒淫之事。
不過那位葛大人倒是個心如浩海的良臣,綠帽子如同銅鐘那般大了,居然頂著綠冠若無其事,對上忠心侍君,對內待出牆的嬌妻如故。待先皇的新鮮勁兒過去了,葛大人依然仕途光明,就連這次太傅政變之後,葛家也是屹立不倒,依然在朝為官,官至刑部主司馬。
當然,父皇的這些英偉之事,她也是漸大了才知,那時她無什麼同歲的良伴,無意中與那白氏十歲的稚子結識,那位小哥兒頗為淘氣,玩樂的花樣甚多,自己那時經常揹著母妃、嬤嬤與這小哥兒在花園子裡爬樹玩。
起初因著自己畏高,有些不敢攀爬,那葛家的小哥兒居然脫下了褲子,準備朝著不肯往上爬的自己撒尿,嚇得她幾下就爬上樹……
這小盒子倒是將當日的情景演繹得頗為生動,令她不能不想起當日的情景。就是不知這位昔日的竹馬好友送來這份禮物是何用意?要知道旁的大臣都是使出渾身解數,以討好太傅為首選,他卻偏偏做出這個來,就算她想起了這段童年之誼,手裡沒有實權的皇帝也不能提拔這位好友一二啊!
聶清麟看著看著,心念微微一動,想起當初二人爬上樹,摘杏兒的情景,伸手摘下那杏樹上那顆最大的杏兒,搓開了泥球,裡面居然隱藏著一張紙條,上面是一行小楷寫成的小詩:青杏滿樹惹饞涎,
爭高攀附茂枝間。
人問高處何風景,
寺遠山高白水邊。
這小詩乍一看就是描寫盒中童趣的詼諧之言,也談不上如何的文采飛揚。可是聶清麟卻突然想起當時與葛家小哥經常玩的拆字遊戲,彼時自己雖然年幼,但是拆字解字速度極快,白白贏了小哥兒不少的琉璃球子。
果然這麼一拆解便發現了這藏頭詩的密處,“青”與“爭”便是“靜”,而後兩句的字頭加在一起便是“待”。
靜待?聶清麟的神情一凜,突然覺得這手裡的紙條有些燙手。她心裡流轉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莫非是太傅的試煉?
可是轉念一想,這番的蜿蜒曲折可不是太傅的作風。那便是這位葛大人公子的本意了。
可是他要自己靜待什麼呢?葛大人如今也是年事已高,如果她沒記錯,自己在御書房裡曾經看到,葛大人請願回鄉的帖子老早就呈給太傅大人了,只待有合適的人選接任,便要告老還鄉了。他一個沒有了父蔭庇佑的,就算是個忠心大魏的少年英豪又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聶清麟嘆了口氣,伸手將紙條伸入了香爐裡,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