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句話雲來思索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他反而笑了,向蔣仲偉道謝說:“謝謝師兄的提醒。不過就算萬一真的和費諾成了情敵……”
他有些為難地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才又抬起頭來對著一臉錯愕的蔣仲偉說:“嗯,他是很優秀不錯,但是……我條件也不太差吧。”
足足怔了有好幾秒鐘,蔣仲偉終於忍不住拍桌大笑:“雲來我算是服了你。行了!統統說完了,其他就算你想知道,我也是再說不出來了。三思而後行,師兄就這句話送給你了。”
和蔣仲偉的一席對話讓雲來翻來覆去想了好幾天,他不由得去回憶每一個和潘希年相處的場合,以及每一個費諾與潘希年在一起的場合,但又沒什麼眉目。雲來之前沒談過戀愛,而家風又很開明,所以就算聽完蔣仲偉這一番苦口婆心、半是勸解半是告誡的話,心裡也不覺得就算潘希年和費諾兩個人真的談過戀愛又有什麼大不了的——至少從他自己眼中看到的,兩個之間絕不像外人傳言的那樣糾葛不斷,更罔論不堪——往日種種已隨往日死,一切的希望都在明日。雲來一直就是個明朗積極從不輕易放棄的青年人。
接下來的週三就是他和費諾固定見面的日子,他進費諾辦公室時還不免有些忐忑,但沒想到一小時裡費諾提都沒提週五德事情 ,聽完雲來的報告又把接下來一週的任務佈置下去,然後就是那句雲來已經習慣了的結束語—一“那就到這裡吧。”
謝謝費老師。“雲來也照例道謝。但是道謝之後雲來並沒有立刻離開,在遲疑了片刻之後,他開了口,”費老師,那天晚上謝謝你的傘。“費諾正在回郵件,答話的時候目光也沒有離開電腦螢幕:”不客氣。後來雨下大了,淋到沒有?“沒。傘很大,而且那個時候離雁字樓已經很近了。
那就好。希年身體不是很好,連續兩三年的冬天都在感冒,你們既然認識了,就多照顧她一點吧。”
我一定會……啊?“雲來下意識地接話,說完覺得不對,猛地一抬頭,盯著費諾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擺出什麼表情。不過這個時候費諾也停下手邊一切事情,溫和而平靜地說:”她身邊朋友不多,難得你們看起來投緣,我很高興。“心裡一陣狂跳,雲來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怎麼聽怎麼不對啊?這哪裡像是傳說中的情敵大對決,倒像老丈人在託付女兒嘛……哦,等一等。雲來趕快打消這個浮想聯翩的綺念,並暗自紅了臉,接下來的話也有點不流利:”應該的,潘希年人很好……很、很可愛……“話沒說完一下子漲紅了臉,是真的不好意思起來;費諾倒是微微一笑,似乎對這句冒失的讚美並不反對。雲來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本來是打算旁觀一陣再考慮對策的,哪裡曉得一下子發現眼前居然是一馬平川,毫無曲折,也無埋伏,反而把他一下子打暈了。稀裡糊塗想了半晌,冒出來一句:”費老師,你和潘希年很熟悉嗎?“費諾對答如流:”她是我老師的獨生女。她父母出了些事,託我照顧她,到如今也有幾年了。“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雲來內心的狂喜之下,面上倒是鎮定極了:”哦,原來如此。“希年和你年紀相仿,有空不妨多往來。也不要週末老是窩在工作室加班,你爸爸讓你來一個新的城市唸書,也是要你多開闊眼界。”
雲來做了個苦臉:“我怎麼覺得我爸送我做你的學生是等著看我脫一層皮回去的……”
費諾就笑了,揮揮手:“脫皮的日子還在後面。不要急著先把後面的辛苦預支了。時間不早了,去忙吧。
似乎是第一次,雲來留意到費諾笑起來著實迷人:他到底多大?有沒有三十?還是已經三十一二?但不管怎麼樣,他一旦笑起來,漆黑的眉頭舒展開,眼角有微微的細紋,卻分毫沒有衰老或是頹喪感,恰恰相反,些微時光的痕跡讓整張面孔顯得更加放鬆和生動,更讓觀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