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沒用早膳,只喝了一壺酒,穿戴停當,出來見人。
嚴真珏就是一皺眉。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整個人邋邋遢遢,簡直不忍猝睹。那副鎧甲也不是他的,不知道是從誰的身上扒下來的,髒汙不說,還不合適,他個子高大,那鎧甲就和大人吊著孩子的衣裳似的。這還不算,這些日子嚴真瑞狀態不好,平日裡沒骨頭似的還看不出來,這會站直了,他才發現嚴真瑞瘦得幾乎皮包骨頭了。
就這麼一副病癆鬼的模樣,真的可以出城迎戰?
嚴真珏表示十分懷疑。
他上前做戰前士氣鼓舞,嚴真瑞就那麼低頭站著,聽不聽進去就別說了,他的眼皮子始終半闔半開,和沒睡醒似的。
嚴真珏一直將他送出城門,看他帶著人馬沒影了,心裡也不由得忐忑不安:誰也說不準他會做什麼,萬一他一去不回頭了呢?
嚴真珏站在城牆垛口,看著灰濛濛的天,問身邊的人:“京城那邊怎麼樣了?”
他身邊的人回話道:“已經叫人去接了,快馬加鞭的話,明後天差不多也就到了。”
嚴真珏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拿旭哥兒和周芷清做人質,如果她們都不能牽制到嚴真瑞,那也只能說是自己的命數。
嚴真瑞這一去就是三天,不時有探子來報,說是對方一直不肯應戰,嚴真瑞閒著無聊,便每日裡從早喝到晚。
嚴真珏氣得:真應該把他推出轅門外斬道示眾,有這麼帶兵的嗎?他從前都是怎麼帶兵的?就這麼個吊兒郎當的模樣,真有人跟隨他?
等到周芷清和旭哥兒都到了,嚴真瑞還沒訊息。
這娘倆行色匆匆,形容憔悴,顯見得一路沒少受罪。旭哥兒還是那般白淨,五官姣好,瞧著像年畫上的女娃娃,尤其那一雙眼睛,格外的清淨好看。
這一路只帶了兩個侍女,旭哥兒不要別人,只要周芷清抱,娘倆倒是感情比從前深厚了許多。
見了嚴真珏,旭哥兒只會把頭往周芷清懷裡扎,倒也不哭不鬧,只是嚷嚷著累。周芷清將他抱緊了,也不怎麼哄,只是輕撫他的後背。
一副慈母的風範。
周芷清規規矩矩地給嚴真珏行了個禮。
嚴真珏打量著她尖瘦的小臉,忍不住想,就這麼個嬌柔的女子,真的能做出那麼心狠手辣的事?剃掉太子妃的頭髮,也虧她想得出來,她就不怕徐氏瘋起來真弄死她?
周芷清怕不怕,嚴真珏不得而知,他也沒機會問,示意周芷清起來,溫聲道:“請你和旭哥兒來,也是讓老四安心的意思,他最近……”嚴真珏做了一個無可耐何的手勢:“等你見了他,多勸勸他。”
周芷清一臉驚訝的問:“殿下叫我做什麼?”她哪有資格安嚴真瑞的心?更哪來的資格勸他?再說,嚴真珏真有這份好心,也就不會非得在這個時候把她和旭哥兒帶到這來了。
嚴真珏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四弟身邊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別人不知,你和他心知肚明,非常時期,也只能用非常方法,你把老四照顧好了就是你的功勞。”
周芷清嘲弄的笑了下,卻垂眸斂目,溫和的道:“當初太子殿下教會我一件事,就是別與虎謀皮,怎麼現在殿下反倒犯起了這種低階錯誤?”
嚴真珏呵呵笑了兩聲,道:“你以為你是什麼虎?”
紙老虎罷了,她除了乖乖就範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周芷清道:“沒有。”她那邊得罪了嚴真瑞,這邊再得罪了嚴真珏,那可就真的沒活路了。
她不再和嚴真珏辯解,行了禮便帶著旭哥兒退了下去。
嚴真珏卻沒想到,好好的算盤到了嚴真瑞身上就行不通,他酒醉迎敵,不等對方刀劍加身,先撲通一聲摔下馬來。
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