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卻見兩個孩子在跟一個背對著她的男子說話,霧兒嫩嫩的聲音道:“叔叔你長得好好看,跟我爹爹差不多。”龍兒也道:“你長得很象我爹爹,但是你比他好看。”那個背影,很熟。她有點緊張地叫道:“龍兒,霧兒,你們跟誰說話呢?咱們要回家了。”兩個孩子馬上朝她奔來。霧兒還不忘回頭道:“美人。”她一向稱談子音為“美人爹爹”,自以為是最高的讚賞了。祁暮一人牽了一個,對著那人道:“抱歉,小兒唐突了。”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祁暮的身子僵了一下。果然是叢顥崐!他消瘦了不少,臉上有了些風塵,卻依然是那樣的俊朗,笑容依然明亮而溫暖。
他靜靜地看著她的雙眼道:“暮兒,龍兒霧兒已該蒙學了,你不需要一個先生嗎?”
全文完
番外 春不駐
那一年,商雪瑩十五歲,隨著父親商學儒調任京城。父親任國子監祭酒,於他是個合適的職位,中庸,不至於引人注目。然而自小生長在南方的她,卻在第一次參加京城貴胄舉辦的遊園會中一舉成名,成了京城四美之一,相當的引人注目了。可是她一向深居簡出,又因初到京城,羞於與陌生人為伴,一次遊園已讓她頗不自在,自是不肯再赴別的約,故此總給那些少年們以神秘感。京城少年中便傳她冷情,驕傲。
春上,桃花惹得人心亂,聽說京南大相國寺的桃花尤為出名,她便央著母親一起去大相國寺禮佛。母親信佛,自是一口答應。
還未見到桃花,車卻壞在了山間,馬車的一個輪軸斷裂了,這要修卻是要化些功夫。母女兩人無奈地帶了丫環站在山邊樹蔭下,等著趕車的老王去找人幫忙。到底是春天,進山來燒香的人還是有的,等了一會兒,便見到太常寺卿張家的小馬車走了過來,那張夫人倒是個熱情之人,見狀問明情況,便說可載了她兩人先去,讓丫環們等著車伕便行。可是張家的馬車實在窄小,本已載了張家母女,雖然張家小姐只得十二,但車內也無法擠下四人,她便說,母親體弱,也不能久站,不如母親先坐了張家的馬車先走,她與小環依舊站在路邊。
老王久等而不至,也不知到哪兒找人幫忙去了。她頗有些不耐,對小環說:“聽說大相國寺也不是很遠,只順著這山路走便是了,尋常人家沒有馬車,不也得走,不如我們走著去吧。”
小環猶豫道:“可是老王若是找不著我們會不會著急?”
商雪瑩道:“我們給他留言便是了。”虧得此次是打算在相國寺小住的,馬車上帶了紙筆。
小環道:“小姐,老王他不識字。”
她無奈。只好站在路邊樹上極目遠望。四顧間,忽看到不遠處,綠樹叢中隱隱有些淡粉,心裡一喜道:“小環,你且等在此,我去前面走走,只前面一點點,喏,那有花的地方。老王來了,你叫我一聲,我便能聽見了。”
小環見果然是前面不到二十丈處有片花,她知道小姐一向愛花花草草。既是看得到的地方,自也隨她去了。
看著花近,等她過去,方才發現是一條人跡稀少的岔道,那卻是小徑深處的一棵野櫻,只是因為樹高大,華蓋滿枝,而使人老遠便瞧見了。她瞧著這樹繁花,花朵密密實實,累累地垂著,有著說不出的繁盛與燦爛,彷彿下一刻便要開盡,由不得人不去憐惜親近。她欣喜欲近,卻未注意腳底,地上有一小處陷落了,她打了個趔趄,慌忙間扶了一棵小樹方站定,卻發現左足劇痛,顯是扭了腳了。
正懊喪間,那小徑深處卻傳來蹄音,還夾雜著少年的嘻笑聲。她抬頭,那邊轉出幾騎,皆是鮮衣怒馬的少年,看著也象是富貴人家的。她拐著腳讓到了那棵櫻樹下,靜等他們過去。當先的是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看到樹下的少女,眼中的驚豔一閃而過。後面的人中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