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被人拽著坐到了餐桌前。吳子棟是站門外等媳婦的。媳婦在廠裡做會計,在外吃吃喝喝是常事,沒 想到一不留神沾了媳婦光,自己吃了頓餃子,更長了見識。
華麗服裝廠,中層骨幹動員餐會上,有說有笑,熱鬧非凡,看似友好,爭執不斷。企業經營陷入困境,每個人都想在自己把守的小天地裡佔據有利地形,並做著最壞的打算,身為管家的餘音梁深感情勢複雜,想得更多。此時,他靠在椅背上點支菸,慢慢吸著,只聽只看,不說。要把握全域性,穩住大家情緒,還得儲存自己,實在是難。
不就是個飯碗嘛,大不了不幹了。有人說。話沒說完,就聽人反駁道:你放屁!有本事你坐這?你走呀?這時又有人揮揮手道:別吵啦,別吵啦,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跟著是一陣蚊子蒼蠅似的嗡嗡,只是這聲音太小,被淹沒了。
無官一身輕的吳子棟可沒這麼多想法,此時他兩眼正盯著盤子裡熱騰騰的的餃子,準備跟對面的一個男人做最後的爭奪,不是為自己搶吃,是因為身邊的兩個女人。他夾起一個放到左邊女人小碟裡,一扭頭,看到了右面女人的白眼,再夾過一個,擺到右面女人面前,右面女人笑了,左邊女人的眉毛就豎起來了。他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扭扭脖子,準備捨身取義,這時右面的高雅雅起身按住了他,問:沒見過餃子呀?
說嘛啦,一年到頭,大家好不容易坐到一起,不就是為了多吃點。
多吃點?就這?這也算餃子?
你什麼意思?沒喝多吧?餃子多好多香啊,再來一個?
別說啦,你沒見過餃子,你真的不知道什麼是餃子,哪天去趟月色門你也見見。
月色門?什麼月色門?
你連月色門都不知道?你不是白活啦?高雅雅說。說完起身走了。
吳子棟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茫然望著高雅雅的背影,再看眼左邊的李平平,沒敢抬腿又坐下了,問:高雅雅說月色門,什麼意思?
李平平怪怪地看著吳子棟,反問:你不知道月色門?吳子棟搖搖頭說: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月色門就是一個追求的場所,是個吃喝玩樂的地方,那裡餃子皮薄的能看見餡,麵條針線細,一根一碗還不斷條,蝦比魚大,鹹菜比肉貴,想吃嘛有嘛,怎麼開心怎麼玩。
是呀?那哪天咱見見?
你傻呀?那是你去的地方?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去的地方?
聚餐的人漸漸散去了,吳子棟坐在餐桌前,握著筷子百思不得其解,後來高雅雅跟他解釋說:那天是喝多了,不是衝著你的,你別往心裡去。
吳子棟說:你知道當時我多難受?你也太傷人了,不知道月色門就是白活了,我怎就白活了?
真的生氣啦?那哪天我們一起去樂?
可是你說的?
當然。高雅雅說。看著吳子棟傻乎乎的樣子抿嘴只想笑。
遺憾的是,高雅雅過早地離開了華麗集團,平常兩人難得一見,反倒為耕作未來預留了更廣闊的想象空間,何況如今的高雅雅也不是當年那個見人就笑的女孩子了。就說那天餐會,高雅雅是受邀的貴賓,吳子棟是站門外等媳婦的閒客,高雅雅能主動上前跟他敬酒已經是給足了面子,特別是那花瓣兒小嘴,一張一弛,也是太迷人啦!不動情是假,過後思量想要不尋覓,那是個傻。折射的陽光,虛晃的影子,左搖右擺,勾出一串美好回想。
第二章 忙碌的媳婦忽然失蹤了
快點,你快點行嘛,要不要我幫你?
沒事的,你自己小心就是了。
那你快點呀!
這不來了。
女人站在凜冽的寒風中,頭裹棗紅色長棉圍脖,身穿草綠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