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道此事是登聞鼓院接的狀子、孟大人呈的奏疏,便要三司延遲數日,待孟大人歸朝之後一併參審。”
孟廷輝有些尷尬,扭頭避開他的目光,輕聲一應,慢慢轉身往回走,只道:“既如此,那我也用不急著去諫廳了,橫豎事事都被太子殿下排布妥當了,我左思右想倒是顯得無用。”
她走了幾步,卻又似是想起了什麼,輕聲道:“倒想起一事,一會兒我叫人送張飛帖去廖大人府上,晚上可否請黃侍衛陪我一道去趟廖府?”
章五十一 意兇(下)
夜至廖府時,已是掌燈時分,一院通明,又有人在門口候著,專等她來。
孟廷輝下車後,黃波仍不放心地道:“孟大人可要小心些,莫要讓下官掉腦袋。”
她一下子笑出來,眼角彎彎,看了黃波幾眼,才隨廖府的人進中堂去見廖從寬。
讓黃波陪她來,不是怕自己會出意外,而是知道黃波乃是太子心腹侍衛,她的行蹤黃波必會細細向他回稟,與其讓黃波為難,不如讓其直接陪她來廖府省事。
廖從寬其人何等世故,日落時分一接孟廷輝遣人送的帖子,便明白了她的意圖三分,夜裡也未再見別客,只等她上府拜謁。
孟廷輝進門便揖:“廖大人。”
廖從寬眯著眼笑,道:“孟大人何必如此客氣,今日在朝方聞太子賜孟大人車宅,只怕廖某將來還要仰仗孟大人。”
她亦笑,心中已能想見朝中那些流言是如何談論此事的,可像廖從寬這樣的人必不會在乎她品性究竟如何,只消她是旁人口中的紅人寵臣,那他便不會拒不攀近,當下便道:“在下今日來是有事想求廖大人。”
廖從寬挑眉,淡淡道:“可是與王奇一案有關?”
“不愧是廖大人。”她微笑,開口愈發直截了當:“參審此案的御史中丞薛大人多年來不倚東西二黨、為人冷漠交遊甚窄,可卻是令尊廖公當年入主蘭臺後一手提拔的,想必與廖大人定是交情匪淺。”
廖從寬掀了茶蓋,卻是不喝,手指摩挲著杯緣,半晌才道:“你是擔心薛大人於此案會偏袒王奇?”
她點頭,眼不眨地望著他。
大理寺卿潘聰雲是西班老臣,自是不用擔心;刑部侍郎劉若飛乃是從前中宛降臣,近年來多附於東班臣黨,想來對王奇必會留情;如此一來,便要看御史中丞薛鵬如何行事了。
廖從寬忽而輕笑,“孟大人這又是何必?太子既允孟大人代二省諫廳參審此案,其意為何朝中誰人不知?縱是此番薛鵬站在劉若飛那邊,孟大人與潘聰雲二人之議也足以使王奇聲名大損、減官罰俸不在話下,孟大人何必硬要將人趕盡殺絕不可?”
孟廷輝臉色變也未變,聲音頗涼:“在下就是想要將人趕盡殺絕又如何?廖大人若是肯幫這個忙,在下必會擇時以報;廖大人若是不肯幫這個忙,在下只當今夜不曾來過。”
廖從寬想了想,“孟大人能拿什麼來報?”
她臉上帶笑,語氣微硬:“廖大人多年來於東西兩黨皆是頗多經營,想來也不需在下的這點淺報,而在下所能許諾的不過是,若有一朝得勢則必不忘今夜之事,只是不知廖大人看不看得起在下。”
“口氣不小,”廖從寬臉上笑紋深深,可眼底卻深邃,“廖某此次便幫孟大人這個小忙,還望孟大人將來莫要忘了今夜說的話。”
孟廷輝起身,笑著揖道:“告辭。”
廖從寬亦站了起來,同她一道走出中堂後才喚人來,“送客。”
黃波見她出來,臉上神色有所鬆緩,當下護著她往廖府外行去,卻聞廖從寬在後笑道:“孟大人。”
她悠悠轉身,望過去。
廖從寬目光掃過黃波,又看向她,竟是輕一晗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