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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是沒料到,他竟然會一清二楚,且句句戳中要害之處。

他臉色忽地一沉,聲音轉寒:“寫!”

嶽臨夕仍舊是不從,眼中滿滿都是怨憤,“她雖為中宛皇嗣,可今日在山頭卻騙我瞞我,枉我多日來尊她助她、唯她是從,可卻是入了她的套兒!她心既不在復國,我縱是保住她的命,又有何用?!”

英寡眼中溢位絲狠,“竟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殺了她。只是她若是死了,誰又知道她是緣何而死?而你近千人馬皆被剿滅,唯獨你一人自大平禁軍中活著逃出,你當舒州城中都是傻子不成?!朕雖不殺你,但自會有人去要你的命。”

嶽臨夕聞之股粟,喘息微微急了起來,“你究竟想要如何?”

他峻眉微舒,“朕想讓她繼續做這中宛皇嗣,也想讓你嶽臨夕得嘗所報,更想讓舒州城中不起疑心。而你既然奉命接她去舒州,那麼只有她活著,你才能活著。”

嶽臨夕臉色發白,僵站了一陣兒,才緩緩俯身而下。

跪在馬紮旁邊,手微抖著拾筆蘸墨,給舒州寫信。

秋夜甚涼,可他的汗卻滴透了薄薄的紙,一字字落下去時,又聽英寡的聲音涼涼地傳入耳中:“五日後,令舒州城中守將大開城門,迎皇嗣一行入城。為防萬一,兵者需收械迎駕,不得有誤。”

嶽臨夕筆尖一折,抬起頭,臉色難看之極:“你這是叫我做投敵賣國之人,將來必會被千刀萬剮。”

“唔。”他臉色渾不在意,挑眉道:“你不寫,將來是謀害皇嗣、投敵賣國之罪;你寫,將來是貪生怕死、通敵賣國之罪。橫豎都是死,隨你自己挑,朕樂得見成。”

嶽臨夕的嘴唇發紫,抖顫不已。

怎能想到,大平新帝會是一個如此年輕狠悍的男子,與他想象中的,太不一樣。

“但,”英寡眉頭又挑高了些,目光尖銳地盯緊他,“倘是你寫了,說不定朕一高興,會保你一命。倘是將來你能讓朕更高興,朕說不定龍心大悅,連你這通敵賣國的名聲也能幫你除掉,端看你願不願信朕,又願不願賭這一回。”

嶽臨夕心一沉,皺著眉一氣將信寫成,面色頹然地將紙呈了上去。

他接過,輕掃一遍,眼不抬地低聲道:“朕知道你們這些人最會忍辱負重,今日這點折難對你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將來倘有翻身的機會,勢必會千倍百倍報還於朕,是不是?”

嶽臨夕一徑低下頭,咬牙道:“不敢。”

“諒你也不敢。”英寡抬眼,眸色勝寒,高聲叫了帳外守兵入內,吩咐道:“押下去。”

嶽臨夕被人反擰著胳膊向外走去,卻費力回頭急道:“所有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英寡注目,薄唇緊閉,又使了個眼色與人。

士兵緊踢了嶽臨夕的腿一下,將其生拉硬拽地拖出了中軍大帳。

外面響起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不一會兒又回覆沉寂。

他在位上坐了會兒,才捻了燈燭,起身走出去。

大營中人馬多數已歇,秋夜露重,地上的草葉上點點晶瑩。北地夜空清透,閃星閃亮,依稀可見五里外的明州城頭上那未滅的黑煙。

他走到大營南面,近帳時外面兩個士兵欲張口問安,可他卻疾快地抬手一止,低聲道:“她如何?”

士兵道:“入夜時送了吃的進去,孟大人安然受用,隨後便睡了。”

他點了下頭,“都退去歇了罷,不必成夜在這裡守著,她不會有事。”兩個士兵不敢違令,便前後垂首而退。

在帳外獨自一人站了許久,他才慢慢地撥開帳簾,輕步走了進去。

裡面一片黑暗。

可他一眼就看見,她果真蜷在最靠內的一張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