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自己的神經,卻驀地發現自己此刻正風情萬種地將雙臂纏在他的腰上——當然,我的雙手還扯著他背上的衣服,是為了防止自己摔倒的。然而這姿勢的確有點兒……難怪這傢伙會有這樣的表情……流氓!
我掙扎著想從他的胳膊中擺脫出來,卻聽他低聲道:“別回頭!”
怎麼了?為什麼不讓回頭……有的時候人就是愛犯一種毛病,越是不讓看就越是好奇,於是乎往往會出於本能出於下意識出於不自覺出於欠揍地非要看上一眼方肯罷休……我轉頭去看的動作自然得就好像大盜剛才說的不是“別回頭”而是“轉頭看看吧”一樣……
映入眼中的是一張幾乎張成平角的的蛇口,尖牙似匕,紅信如血,同我手腕一般粗細的灰褐色的蛇軀不斷扭擰甩動——剛才想必就是它的尾巴抽在了我的屁股上,這不要臉的猥瑣蛇!……大盜的一隻手正捏在它的七寸處,是以無論它如何扭動掙扎也無法咬到他。
我尖叫一聲,這恐怖的冷血動物出現得實在突然,尤其方才乍看之下正對上這蛇的細如血縫的瞳孔,一股森森然的冷意直透進骨子裡去,於是條件反射地一頭重新紮回大盜的懷裡,死命地抱住他的腰身,驚慌道:“快、快丟掉它!”
大盜戲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道:“喏,這可是小月兒你主動投懷送抱的……我是否可以認為這是你在暗示我什麼呢?”
“你、你快丟掉它!它、它甩到我了!”女人天生怕長蟲,偽淡定如我者見了此物亦是魂飛魄散形象盡失,若不是身體被大盜的一根胳膊牢牢箍著,我只怕早就不管不顧地淚奔掉了。那可惡的蛇尾仍在四處亂甩,我的背和屁股又各著了它一下。
“我幫你揉揉?”大盜笑著將頭埋下來在我耳邊吹著氣,攬在我腰上的手不老實地作勢往下滑,在又嚇又羞的雙重作用下,我腿兒一軟便順著他的身體往地上溜了下去,被他笑著重新用力箍住我的身體,將抓著蛇的那隻手拉得離我遠了些,道:“這晚飯自動送上門來,丟掉豈不可惜?”
晚、晚飯?難不成他之前說的吃過蛇什麼的還是真的?我連忙推他,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道:“還、還是不要吃它罷,大盜哥哥你難道忘了……那用泥捏出人來的女媧娘娘也是蛇身呢,好歹……蛇也算得她的近親,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大盜被我的話逗得笑個不住,大手在我的腰上輕輕捏了捏,道:“好罷,那就看在小月兒你的面子上,今日便放這‘和尚’一條生路。”說著手腕一抖,將那蛇遠遠地甩入了河中。
我心有餘悸地望著那蛇濺起的水花處輕撫著胸口,既後怕又疑惑:“這蛇……是從何處來的?”
大盜笑道:“許是順著河的上游一路游過來的,剛好在這淺灘之上休息。”
唔……那蛇身顏色與河灘的卵石近似,難怪我未曾發覺,方才大盜故意把我扯在懷裡,又揚腿踢向河中,想必就是將這蛇從河裡挑了出來捏住了它的要害,否則若被這玩意兒咬上一口,我這條嬌滴滴的小命還沒有開始新生活就得乖乖地交還給閻王老子了,不過好像聽說水蛇大部分是沒有毒或是毒性很小的,且剛才那條蛇腦殼圓圓確實像個和尚,不似那劇毒的三角型頭部的蛇類看起來那麼凌利。
我輕撫胸口吁了口氣,道:“想不到這樣的桃源之地竟也有如此可怕的東西。”
大盜聞言,偏下頭來望著我,笑道:“這世上本就沒有完美之事、完美之人、完美之地,再美好的東西亦會有瑕疵,再祥和的地方也會有危險,若想令自己安立於世,就不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而是……要用心,最完美最安全的地方只在自己的心裡。”
我略帶驚訝地仰起臉來看他,很難相信方才這番話是出自這位看上去玩世不恭、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浪蕩子模樣的蓋世大盜口中。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