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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耳聽得那位季大人從几案後走下堂來,至我身邊,由於我一直很低調的低著頭,是以只看到了他一角紅袍和腳上皂靴,那袍子半新不舊,袍尾幾道褶子昭示著其主人不怎麼講究的私人生活。

季大人的聲音在我身旁響道:“清音,方才檢查這死者後,你可有什麼發現?”

清音……唔,剛才他這麼叫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了,嶽清音只是個仵作,他一個當上司的怎麼會叫得如此親密呢?出於尊重?出於家世?出於愛慕(腐女……)?

聽得嶽清音道:“死者最後吃進腹中的是黑芝麻餡兒的合意餅,在他的齒縫間仍有殘存的黑芝麻,以他中毒的症狀來看,應當是毒物入腹即發作,因此可以推斷,毒是下在合意餅之中的。”

季大人走至死屍身旁,蹲下身去親自檢視,烏紗帽的帽翅像蛾子撲扇著翅膀似的上下晃動。見他扳著死屍的臉看了看,道:“好一臉麻子,敢是小時候起天花落下的麼?”說著又捏開死屍的嘴瞅了瞅,接著道:“若如你所說毒是下在合意餅之中的,為何剩下的合意餅內並未含毒?若毒只下在黑芝麻餡兒的合意餅之中,兇手又如何保證有毒的餅能正巧被死者吃到?還是說……兇手並不介意另外三人誰會吃到此餅,毒死誰算誰?”

嶽清音淡淡道:“毒下在黑芝麻餡兒的合意餅內乃毫無疑問之事,你的這些問題最好是建立在此前提上考慮。”

唔……好牛氣的哥哥,竟然稱呼這位季知府為“你”, 出於不尊重?出於家世?出於愛慕(又來了……)?

季大人似乎早習慣了這稱呼,拎起死屍的另一隻手邊看邊道:“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毒一入腹即刻發作,為何剩下的合意餅是整整三個呢?照理死者在吃到一半的時候毒便應當發作了,那麼現場合該還有他剩下的那半個餅,然而據李佑之前報與我的,他已經仔細檢查過現場,沒有任何遺留物。這又做何解釋呢?”

“說不定被那兇手趁亂藏了!”久未發一言的師爺總算逮著了機會,也走下堂來道。

“當時圍觀之人眾多,早將他三個圍在了場中,是以兇手若藏了也只能藏在自己身上,然而李佑已經搜過他三人全身,並無剩下的半個合意餅。”季大人說著,又開始檢查死者的衣服,也不曉得他錯按到了死者的哪根筋,竟帶得他攥著我腳腕的那隻胳膊動了一動,險些嚇得我當場尿了裙子,直恨不得把這姓季的一腳飛至堂外去。

為了阻止這變態廝繼續對死屍動手動腳,我謹慎開口,低聲道:“或許……死的這位哥哥喜歡將點心整個吞入口中……也說不定。”我深情地望著腳下這位死屍兄臺,有種得見知己的感動。

季大人攸地抬起頭來望向我,嚇了我一跳,正和他看了個臉對臉。竟然是修眉俊目,天生一副笑顏,年紀甚輕,看上去不會超過三十歲,實在和我已在腦中替他勾勒的形象相差甚遠。見他眉頭一展,露出一口健康牙齒衝我笑道:“對了……方才你管清音叫‘哥哥’來著?清音,怎麼你有位如此標緻的妹妹卻從來未對我提起過呢?”說著便瞪向我身旁的嶽清音。

標緻?謝謝啊。

嶽清音挑挑眉毛,將他的問話PASS了。

這位季大人大概被無視慣了,絲毫不介意,笑眯眯地起身,一雙桃花眼望在我的臉上,道:“如果正像令妹所說的那樣,死者喜歡將點心整個吞入口中咀嚼然後嚥下,那麼在現場就不會留下含毒的點心了。兇手熟知死者這一習慣,所以才大膽將毒下在點心之內而不是茶水裡,以此來掩蓋物證。然而仍然有諸多疑點難以說通,如果兇手的目標就是死者,那麼毒是如何下在點心內的呢?茶樓的後廚外人是不許進入的,依小二劉成所見,這四個人一起上得茶樓二樓,中途未有人離開過座位,因此可以排除兇手潛入後廚下毒的可能。如果毒是當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