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個大早上起來就在談論公事,還真是工作狂來的。耳聽得腳步聲往水榭這邊走過來,我猶豫著要不要現身出去打個招呼,然而再看自己只著了中衣披了件袍子,頭沒梳臉沒洗,衣衫不整的樣子若被嶽明皎看見了不曉得會不會嚇著他老人家,雖然他平時對我很親切,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骨子裡還是個比較守舊嚴肅的人,斷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改型走性感誘惑路線。
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暫時隱身的好,所幸我所處的位置地勢較低,又在那水榭的窗下,只要不從那臺階上走下來是不易被人發現的。於是屏息凝氣不動聲色,儘量縮起身。聽這父子兩個開門進了榭中,“吱呀”一聲推開了我頭上那扇窗,直嚇得我大氣也不敢出。
好在沒人會想到大早起來會有人藏在窗戶下面,是以那父子倆並未察覺我的存在。聽得嶽明皎道:“這案子勢必要刑部親自接管且由都尉府從旁協助方能應對了,燕然這知府是調動不了兵力支援的。昨晚刑部尚書大人已經上了道密奏,今日朝罷便將有所指示,今晚為父只怕不能回府了,清音你要多加註意,特別是靈歌……雖說根據那鬼臉大盜所作諸案的行事作風來看,他一向只盜物盜寶,但卻不能就此篤定他不會盜人盜色。據燕然所言他昨晚在樹上留下了鬼臉標記,正是他要作案的預警,若說只單純的想問靈歌的名字何須如此費事?為父推測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怕是向我們做出的一種挑釁——以他的神通廣大來去無蹤勢必清楚為父乃刑部官員之事,兼之燕然昨晚亦在府上,他將靈歌擄上樹去便是想告訴我們,他隨時可以取走她的性命,我們若想捉他便須掂量著行事了。——是以,務必要保護好你妹妹的安全,今日你且往幽宇那裡去一趟,請他派兩名功夫好的手下暗中看護著靈歌,這事便莫要讓靈歌知曉了,免得她心中不安。……清音哪,此事非同小可,那鬼臉大盜是朝廷的頭號通緝重犯,依為父推斷,只怕是皇宮裡……被他盜走了十分重要的東西,連為父都無法得知內情,可見其之重要性,務必要讓燕然小心,務必要保護好靈歌,可記住了?”
唔……想不到那牆頭上的傢伙本事還不小,竟然是國家A級通緝犯,連皇宮裡的東西都敢偷,還真是賊膽包天。難怪嶽清音昨夜阻止季狗官對我透露訊息,這要是真傳出去只怕就打草驚蛇了。幸好那狗官還是信任我的嘴嚴程度的,畢竟我也是當事人,多少也得讓我心裡有點底兒。
聽得嶽清音應道:“是,爹。您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嶽明皎道:“鬼臉大盜故意約定了八月十六前來問靈歌要名字,顯然是對自己八月十五的行動頗有信心,此賊甚是狂妄,或許朝廷正可利用此點下手擒他……總而言之,且看今日早朝後的訊息罷。”
一陣沉默,半晌後是開門的聲音,腳步聲漸去漸遠。
我輕吁了口氣,伸開胳膊抻了抻窩得有點發酸的後背,卻聽得背後一個聲音帶著訝異地道:“靈歌?!”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轉過身去,卻見嶽清音正立在屋內窗前,將我看了個正著。怎、怎麼他沒走啊?難道方才只是嶽明皎一個人離去了嗎?……噯呀。
我睜大了眼望著眉頭微皺的嶽清音一時間想不出藉口來矇混,只見他冷冷道了聲:“進來。”便只好乖乖地由臺階上來,推門進了屋。
嶽清音一見我這副樣子先是眯了眯眼——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我知道這是他心中不悅的表現,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披的袍子,貼著門站著。
“過來。”他令向我道。
我低著頭往前蹭了一步。
“過來。莫要讓我說第三遍。”他語氣冰冷中也夾著一絲無奈。
我磨磨嘰嘰地蹭過去,至他面前,低低地叫了一聲:“哥哥……”
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冰涼眸子盯著我,道:“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