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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頁

「脫脫……」謝珣眼睛黝黑,盯著她,「你家裡的事,容我事後跟你說清楚。」

他想替她揩去血漬,脫脫別開了臉,扭過頭:「不知道李帥有沒有捉住陳少陽。」

她飛速地瞥了眼地上的李橫波,有一剎那的恍惚,人死就是這樣的嗎?她真的親手殺了李橫波?她再不能作惡了?她應該高興的,釋然的,她不是沒聽過李丞講陳年舊事,朝廷開疆拓土打石堡城死了一萬多將士,一萬人,留在苦寒之地留在那餵了野狼和禿鷲;可是,多年後的寇亂,叛將佔據東都,血洗洛陽,屍首堆砌到連野狗都不會靠近……有人為忠良,復又作逆賊。

身後,有馬蹄聲傳來,脫脫把心事藏好,聽來人歡天喜地傳送捷報,一錯眼,看到吉祥已經捧著個匣盒了--那是裝李橫波首級的。

「臺主,洄曲的肖順質若是帶兵來攻,李帥的這些人馬未必夠。」吉祥雙目灼灼,「他即便投誠,」吉祥下意識看看四周,「李帥既策反了這麼些大將判官的,想必會上奏表,到時朝廷需要安置的可不在少數。」

謝珣面無表情道:「不管他是真,還是假,先誘至蔡州城。」

吉祥心領神會,淮西這些人搖身一變,便能得到高官厚祿,長安的天子哪來那麼多職位封賞?

戰馬嘶鳴,旌旗飛舞,牙城上的陳少陽已經清醒不少,他看清來人,李嶽一介文人,竟也玄甲長劍的……陳少陽一陣怒火湧上心頭,眼見李嶽遣人在下頭喊話,充耳不聞,而是招來侍衛:

「想辦法讓洄曲的肖將軍速速支援,李嶽是奇襲,帶的兵馬不會多,只要能撐到肖將軍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子城下,李嶽見陳少陽只是露了個頭,竟又很快無影無蹤,知道他一時半刻不會投降,那廂,吉祥風風火火來報西城門謝珣擒殺了李橫波:

「中書相公的意思是,不急著強攻西城門,入蔡州城,李帥代表著朝廷,自然要從正門。」

李嶽謙遜說:「相公言重了,這是相公提早到了蔡州城,如若不然,事成後某自當快馬加鞭請相公入城,這才是朝廷的禮節所在。」

他略想了想,「肖順質的家眷都已控制,陳少陽是指望不上他的,還請相公先在附近歇腳,等事情塵埃落定,某將披戎裝,具櫜鞬親自於路左跪迎相公入城。」

吉祥笑道:「奇襲的大功,是李帥的,中書相公心裡再清楚不過,李帥要行如此大禮,只怕中書相公過意不去。」

「勞煩你說與相公聽,此舉並非多餘,淮西一地,不知王化為何物,某迎相公,正是一個向淮西展示朝廷禮節所在的大好機會,讓他們知道何為上,何為下,知道上下有別,尊卑有別。」李嶽娓娓而談,吉祥這才連連拱手,「節帥心思縝密,佩服。」

謝珣帶著隨從,在外城落腳。脫脫換了件乾淨衣裳,洗了臉,在火盆旁烤火,謝珣一進來,她笑靨如花,嬌滴滴說:

「哎呀,好疼。」

謝珣打量她片刻,坐了下來,柔和一笑:「我以為你今天要被嚇到,哪兒疼?」

脫脫翹起手指:「這兒疼。」張口閉口不提李橫波的事,謝珣便握住她的手,展開了,仔細看了看,「沒受傷。」

脫脫皺了皺鼻子,立刻把腳伸出來,「哎呀,我是腳疼,腳凍的麻了,怪癢的。」

她趿拉著繡鞋,一甩,褪去襪子,大喇喇往謝珣懷裡一伸:「可能要生凍瘡了,又硬又紅,還癢,這可怎麼辦呢?」

謝珣捏著她的腳,看她眼睛亂閃,小臉映著火光紅撲撲的,笑著揉了揉:

「你高興了嗎?」

「什麼?」脫脫裝傻。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你報了仇,你該高興,我為什麼要高興?」脫脫笑嘻嘻的,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