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自己是給王家少爺開臉的,只要伺候得很,又是從小的情意,日後穩穩做個妾室。
晚晴興致勃勃來到王清瑕身邊,時日久了才發覺自家少爺是個只顧正事的,對身邊的丫頭不會多看一眼。晚晴是個有追求的丫頭,自知道幸福是爭取來的,所以使勁了渾身解數,哪知只換了王清瑕一句話。若是再折騰,立時攆了出去配小子。晚晴這才滅了這心思,再不敢想東想西。
雖說早已不再惦記做他的通房,但每每見了他總會臉紅心跳。他人才出眾,相貌更是叫人見了不忍移目,晚晴只覺臉上微紅,忽見王清瑕抬頭來,忙低了頭。
“你們女子,閒來無事都喜什麼?”王清瑕抬頭看去,想了想問道。
晚晴聽得此話,見王清瑕語氣很是清冷,覺出並非她和觀棋所想,便道:“閒來無事,奴婢自是收拾少爺您的物事,奴婢最喜看少爺的字帖。”
琢磨半天,王清瑕意識到自己問錯了人,笑嘆。“罷了,不同人,喜的自是不同。”王清瑕訕笑,心道她是小姐,晚晴只是丫頭,問了也是無用。
想到此,心想自己的妹妹倒是可以一問。兩人都是小姐,且日常興許見過幾面,便是前番去那昔日的梁遠侯府,他依稀記得,陳初容也是去了的。雖說日常並未聽得自家妹妹提起陳初容,但都是京城名媛,定是見過面的。
想到此,起身離開,直往自家妹子,王清藝院子行去。
右僉都御史王家,當世的清貴之家,雖說家資富足且多蒙萬歲看重,但家中子弟多憑自己本事考科舉入仕途,從不接受祖蔭。如今的王老爺當年如是,如今的王清瑕亦如是。
王清瑕走出自己院子,緩步來到王清藝院子口。門上有兩個婆子,見了王清瑕,連忙將手裡的果殼藏到身後,笑著見禮。
不知為何,無論是何人,只要見到王清瑕,都會收了懶散的模樣。王清瑕一身雅緻高貴氣派,所以初容首次見他時,會對自己那一身狼狽樣感到羞愧。
王清瑕微微勾起嘴角點了頭,一路往裡走去,前頭早有丫頭瞧見了,進屋子稟報王小姐。“小姐,少爺來了。”王家所有下人都樂意瞧見王清瑕,不僅僅是賞心悅目,還在於他溫文儒雅,從不曾苛待他們。若是得知哪個下人有了難處,還時常盡力相幫。
王小姐也很喜歡自己唯一的兄長,聽了此話放下手裡的筆,幾步繞出書案。
“都是大姑娘了,有個小姐的樣子。步子邁那麼大,小心叫人家瞧見了,沒人敢娶你過門。”王清瑕和妹妹的感情甚好,兩人自小便是時常走動,大了也沒太多避諱。御史家規矩多,那都是在明面上,當著外人是一回事,私底下兩兄妹相交甚好,王清瑕也經常到王清藝處坐坐。
“大姑娘如何?我巴不得一輩子在家裡陪著爹孃,陪著哥哥。”王清藝上前拉住王清瑕,拖到書房旁,說道:“哥哥,快瞧瞧我近幾日臨摹的字帖,可有長進?”
王清瑕文采出眾,於書法上更是出類拔萃,看了眼王清藝,笑著拿起桌上的字帖,細細看了。“陳獻章乃當世大儒,他的作品筆力勁挺、龍驤豹變,行筆中有蘊意,收筆處留弦引,可謂是處處有初寫黃庭之勢,時時有恰到好處之意。雖好,但不適女子臨摹,一是女子臂力不夠,極易脫腕而春蚯秋蛇,二是筆法易摹胸襟難學,若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便是貽笑大方了。”
“哥哥就沒句好話,我才不聽。女子又怎了?怎就寫不出這種氣勢磅礴的來?哥哥此言極不中聽。”王清藝搶過自己的字帖,撅了嘴。
王清瑕習慣了自家妹子的脾氣,笑道:“是哥哥的不是了,妹妹的字頗有進益,可喜可賀。”
王清藝怎會真生氣,笑著放下字帖,挽住王清瑕的胳膊,擠擠眼睛說:“哥哥此番回來,可曉得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