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長春搖了搖頭:“沒有”。
小苦兒面色慘淡。
然後龔長春又嘆了口氣,“但後來有了。”
覃紅簾不由一愕,不知這個惹得天仇地怨的人,還有什麼人敢出手幫他?只見龔長春淡淡道:“那就是胡半田與海東青為之要打起來的那個人。”
他眼睛看著窗外,似是也不知自己是個什麼感覺:“那就是,江湖中正派人士人人口裡詛咒卻心底敬服的‘妖僧’了。”
他忽住口,轉頭看向小苦兒,說道:“你過來。”
小苦兒嬉皮涎臉地一笑,走到他跟前。龔長春一伸手,兩隻手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肩頭,他的手冰冰涼,小苦兒叫了一聲:“你幹嘛?”龔長春就一雙手就順著他的肩膀一路摸了下去。他這摸可不比平常地摸法,一下下或重或輕,手中一股時涼時熱的真氣傳來,口裡喃喃道:“好根骨,好根骨”。
小苦兒只覺說不出的麻癢難過。一時被他搔得嘻嘻欲笑,一時卻又痛得呲牙咧嘴,口裡卻不改頑皮地笑道:“你是想收我做徒弟嗎?可我並不想跟你學呀,我們公子別看不出手,他可是此道好手。我有跟你學的,還不如跟著他呢。”
那瞎老頭面色卻越來越鄭重,雙手探到小苦兒氣海之時,神色卻一愕,似是碰到了什麼他也沒料到的情況般。他手掌忽發出一股陽和的內氣,微微一試,只覺小苦兒丹田中的真氣似有若無,瞎老頭一臉訝異,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苦兒被他掐得正自苦臉,笑嘻嘻道:“小苦兒呀。”
那瞎老頭卻一臉怪怪地道:“你可是姓遇?”
覃紅簾正望著那少年發呆,沒注意到小苦兒臉上的神情變化。只見小苦兒神色一變,身子一扭已從瞎老頭手裡溜走,口裡見了鬼般地低叫道:“我不姓遇,我沒姓,我是沒姓的孩子。”
瞎老頭似已料到他的反應,再探手抓來,小苦兒腳下卻錯了一步,一溜即讓開。那瞎老頭似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抓居然會抓他不住,當下左手一翻,又向小苦兒肩頭抓來。他這一招招式巧妙,更甚於適才董半飄多矣。按說小苦兒萬萬避他不過,沒想小苦兒閃身一旋,旋得那叫個漂亮,用的身法卻已與適才面對董半飄時大不一樣,龔長春竟又沒有抓住。只聽龔長春‘嘿’聲道:“不錯,不錯,果然是‘隙中駒’步法。說吧,你與‘脂硯齋’到底有什麼關聯?”
那邊廂覃紅簾正跟著那少年一遞一遞地搭著話,這時忽見他們一抓一躲,不由愕了。只聽小苦兒低聲道:“我不知道什麼‘隙中駒’,更不知道什麼‘脂硯齋’。老瞎子,你少亂說!”
瞎老頭卻面色凝肅,低聲道:“你也是為了他而來,是嗎?”
小苦兒卻臉色一沉:“我不知道你說些什麼。”
瞎老頭卻忽抬頭用他那一雙盲眼向天上看了一下,面上神情說不出的怪異,喃喃道:“好呀,‘隙中駒’步法居然也出現了,難道、天下果還留了支不甘熄滅的火種在嗎?”
小苦兒身形一翻,人卻已從那破了的窗子裡翻了出去。那少年‘咦’了一聲,急叫道:“苦兒,你幹什麼?”
小苦兒卻在窗外遙遙道:“我要吹吹風。”
他的聲音在這茫茫的夜中被風一吹,有一種抖動的哽澀。瞎老頭忽抬起眼,一雙空空的眼裡忽然有淚流了下來。那淚流得頗為詭異,覃紅簾與那少年這時才看向他,一時不由呆了。
只見好一會兒,龔長春才回過神,向那少年道:“小哥兒貴姓呀。”
那少年很禮貌地道:“小可姓晏”。
忖度了下,才又補充道:“晏銜枚。”
龔長春面上若有凝思之色:“不知和山東晏家可有幹聯?”
少年嘆了口氣,他本不想說出出身來歷,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