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有仁心。”
寧朝陽聽得很愧疚,一時都開始反省自己態度是不是不太好。
但下一瞬,她肩上的衣裳就被他揭開了。
血肉粘連,這動靜疼得她嘶了一聲:“侯爺傷人不夠,還要折磨一番才罷休?”
李景乾抿唇:“勞大人自己想想,這一下是我要傷你,還是你自尋死路。”
那一場要以鐵抓搶繡球,以她的反應是能避開他這一下的,但為了早些搶到繡球,她愣是拼著受傷,也要將繡球塞去徐若水懷裡。
“我昨日就說過了,要你好自為之。”他微微眯眼,“但大人冥頑不靈,竟還妄圖以情意拿捏在下。”
“大人這般冷血無情,難不成本侯還心有妄念?”
寧朝陽不以為然。
不管他有沒有妄念,那一下她總歸是不會丟命的,既不會丟命又能讓徐若水拿到繡球,她覺得不虧。
再者說——
她側眸看向自己的右肩。
這人嘴裡放著狠話,手上的動作倒是放輕了,一如當初替她揭衣療傷時,細緻輕柔,極盡耐心。
朝陽眼含嘲諷:“其實我捱打習慣了,沒那麼怕疼,當初叫喚得厲害,不過是想惹江大夫幾分在意。眼下時過境遷,侯爺倒是不必還這般憐惜,正常上藥即可。”
他手上動作停頓一瞬,又若無其事地繼續。
依舊把她當紙糊的一般,半晌也沒揭下來多少。
寧朝陽不耐:“侯爺?”
“聽見了。”他道。
“那您這是?”她挑眉。
“年紀大了,耳不聰目不明,動作是要慢些。”他扯著嘴角道,“比不得十六歲的年輕人,還望大人見諒。”
“……”
區區三四歲,也值得他時刻掛嘴上?
寧朝陽覺得好笑:“在侯爺眼裡,自己與那小郎君的區別,當真只是年歲而已?”
李景乾沒有答。
他給她上好藥,仔細包紮之後,便將她的衣襟攏上。
“文試你還要去?”他問。
寧朝陽定定地看著他:“那取決於侯爺你。”
兩人現下高居一二名,若他不再繼續去文試,她也可以放手,畢竟徐若水對文試更有把握。
“聽聞聖人將內閣一眾學士都捉去出題了。”李景乾道,“其中有一個人潛心修書撰史,已是兩年不曾出世。”
寧朝陽知道他說的是誰。
內閣大學士沈裕安。
她抬眼:“侯爺想做什麼?”
“寧大人別緊張。”他笑,“先好好回去陪你的小郎君吧。”
真以為提這個人她就會害怕?
寧朝陽冷笑,起身拂袖道:“這便回去陪,也祝侯爺早日覓得良緣,莫再拘泥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