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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是迫不得已才離鄉背井,跟李安民雛鳥離巢的歡快新奇完全是兩種心情。

葉衛軍不單是得罪了領導,還得罪了盼子成龍的父親,由於他是帶傷復員,腳趾在執行任務時被砸碎兩根,在單位裡又因為不懂交際而受了很多窩囊氣,本來指望家人多少能體諒些,結果他老爸在氣頭上說要趕他出門,葉衛軍嘴上不頂撞,等他老爸罵完以後,拎起吉他帶齊證件掉頭就走,而且是毫不遲疑地直奔火車站。

這不叫跟長輩慪氣,而是為了維護一個成年男人的尊嚴/面子,葉衛軍決定要自力更生,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下,當兵的,連命都能豁出去不要,在這個社會上連自己都養不活不是白吃了國家那麼多米糧?

不過在那趟火車上,夢想還沒實現的葉衛軍依然落魄到要靠別人來周全溫飽,因為他身上帶的錢大部分都花費在車票上了,為了應付突發狀況,剩下的那點他不敢用,於是從早到晚,正常人吃了三頓,他卻連一頓飯的錢都沒捨得花。

李安民留意到這點,坐長途火車不帶行李就一個解釋——他是出來流浪的,於是在中途停站時,安民跑下車買了汽水和麵包遞給他,葉衛軍有點不好意思,估計是餓狠了,也沒多客氣,接過來就吃,狼吞虎嚥,沒半分鐘就把麵包啃得乾乾淨淨。

“多少錢?我以後還你。”一個大男人要小姑娘買吃的也實在夠丟人。

“忘了,等下次問到了再告訴你。”李安民笑嘻嘻地說話,頭往外探,伸手摸上吉他,“你會彈吉他?”

“恩。”葉衛軍點頭。

經歷動盪後的年代充滿了焦慮和迷惘,也就在那時,搖滾這個概念從歐美傳到中國,隨著一支支老牌樂隊的撅起,吉他這樣樂器越來越受年輕人的喜愛,在部隊裡也不例外,葉衛軍的吉他是在營區跟老兵學的,難得清閒時就拿起來,對著遠處城市的萬家燈火輕輕吟唱,聊以慰藉思鄉之情。

“能不能彈給我聽聽?”李安民半是無聊半是新奇。

葉衛軍看天還沒黑透,為了回報她的慷慨接濟,橫抱起吉他彈了首崔健的《流浪的歌手》:

' 我是一個漂泊流浪的歌手

依在大樹旁唱出憂鬱的鄉愁

想找回往日我的夢

找回童年的歌謠和我的小時侯

可人們告訴過我這時光一去不回頭 不回頭

我是一個浪跡天涯的歌手歌手

無名的痛苦收緊了我的眉頭 我的眉頭

我不懂生活為什麼

為什麼充滿了相聚和離愁

可人們告訴過我你莫要猶豫向前走向前走'

吉他絃聲婉轉,葉衛軍的嗓音透出一股粗實純樸的土味,整個車廂都靜了下來,每個乘客都認真專注地聆聽。

未來會怎麼樣,那時的葉衛軍不清楚,那時的李安民更是沒有考慮過,他們只能跟著腳下延展的路,跟著看不到盡頭的這條路,不停朝前邁進。

炮筒和張良

火車站是人群混雜的地方,N市素有“流民避難所”的招牌頭銜,其火車站更是前所未見的混亂不堪,甚至有人把車站所在的那條馬路戲稱為“搶劫一條街”。李安民肩背行李,挎著手提包,剛出車站還沒走幾步路就遭遇了搶包事件。

一個長毛小子迎面跨過來,毫無預兆地拽掉她的挎包,隨後往人群裡瘋狂逃竄,李安民還特意把帶子系在肘彎上,也不知道是那傢伙勁大,還是包的質量太差,被他一扯竟然把包帶給扯斷了。

李安民當時的反應是——撒下沉重的行李全力追趕,她長跑相當了得,還有股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韌勁,追人的路上逮到什麼就抓起什麼朝前面砸,硬是趕著搶包的小子狂奔過三條長巷,一直追到死衚衕裡。

長毛背靠牆壁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