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分背面。
弦鼓一停,蒙著面紗的舞姬輕施一禮,無聲地退了下去。
“賞,”金風滿意地吩咐,轉頭剛要說話,卻見玉露按著額頭,忙問,“怎麼了?”
“頭暈,”玉露揉著太陽穴,嘟起嘴。
被舞姬轉暈了――金風暗笑,便道,“先回去歇著吧,你――”命令身旁侍立的丫環,“服侍著。”
玉露正中下懷,見丫鬟來扶,便作出嬌弱不勝的樣子,顰著眉頭先行離席。
月黑風高夜。
舞班歇在離後門不遠的西廂房,道具舞衣早已收進箱子搬上了馬車,只等明個一早就套馬上車,出城趕往重山鎮。
玉露躡手躡腳摸到車旁,左右看看無人,一掀車簾鑽了進去。她白日裡已經觀察好,衣箱不僅大小可容人,箱上還鏤空刻著許多花紋,躲在裡頭也不怕被悶死,雖然還是有點風險,不過關係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也只得鋌而走險了。
她將匕首叼在嘴裡,跪下開啟衣箱,把裡面的舞衣翻出幾件來,剛想跳進去,卻又皺起了眉。自己進去衣服放哪?扔在外頭豈不會露餡?眼珠一轉,抓起舞衣便往身上套,她穿著薄薄貼身夜行服,外頭套舞衣倒是毫不困難。胡亂套好,別起匕首,一手撐起箱蓋,想想就要逃出囚籠雲開月明,不禁心花怒放,偷偷叫一聲,“來了!”便要抬腿,忽覺頸後一麻,軟軟倒了下去。
咯噔,咯噔――玉露睜開了眼睛,四面漆黑,只有單調的咯噔聲有規律地迴響在耳邊。她慢慢清醒過來,最後一個畫面閃過眼前,自己――又被人暗算了?吃驚地張開嘴,卻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音,想動一動,手腳也不聽使喚,心知被人點了穴,還沒想明白身在何處,忽然一陣劇烈顛簸,“哐”的一聲,便是一震。
“幹什麼的?”有人吆喝。
“軍爺,我們舞班要出城,”一個男子的聲音,“去重山鎮,這是文書,”大概是手續齊備,守門士卒很快放了行,“走吧走吧,”咯啦啦的聲響,是城門開啟了。
舞班?玉露一驚,耳畔傳來吱啦兩聲,是木頭摩擦的聲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在車底!車底有暗格?舞班的馬車底有藏人的暗格?到底是誰?難道――青衫紅袖的影子腦中一掠而過――又是他們?
她心中正在哀號,只覺得馬車晃了一晃,象是又要出發,忽聽得有人遠遠喝道,“慢著!”
玉露猜得沒錯,車外正是青衫紅袖二人,此刻見兩三騎飛奔而來,不禁眉頭一皺,對視一眼,紅袖手底已摸出了銀針,卻被青衫悄然按下。
來人轉瞬已到車前,為首那人跳下馬來,看看青衫,只頜首為禮,“鄙人姓陶,聞得貴班舞技精湛歎為觀止,正值家父壽誕,特邀貴班過府表演,必有重酬。”
“陶爺,”青衫拱手,此時的他鬚髯茂盛青巾纏頭,活似波斯男子,“鄉野小班,只怕汙了貴人之眼,況且重山鎮的表演早已約好,不敢耽擱,不如等回程再為貴府獻藝如何?”
那人聽得冷笑一聲,“等?家父花甲之壽,莫非你要我再等六十年!”
城卒剛才收了青衫銀子,見狀忙偷偷扯過青衫,耳語道,“兄弟,這是陶家二公子,叫陶之曜,他大哥可是京城裡頭的大官,連縣太爺都惹不起他家,你還是趕緊答應了,別找麻煩哪!”
紅袖因車中藏著玉露,急著出城,見那人擋著路不走,不由得瞪了美目,“不行就是不行,你聽不懂嗎?”
那人掃她一眼,神色冷冷,向青衫喝道,“管好你的舞娘!”
青衫忙向紅袖使個眼色,走上前陪笑,“陶爺,非是小人不願,只是與重山鎮有約在先,違了約,只怕賠償不起啊。”
“違約金陶府來付,”陶之曜口吻如同命令,不容商榷,“今晚表演完,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