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思片刻之後,殷曉嵐心裡似乎有了主意。她首先迅速地整理了個小行李,還包括她的存摺,不管時間是否已凌晨了,拿起小行李,便毫不考慮地出門去。
敖士騏記不得自己在黑暗中躺了多久,他只覺得頭痛欲裂,眼皮酸澀沉重地張不開,他好想好好的睡一覺——在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
可是,急促的門鈴聲催促他醒來,他勉強睜開惺忪的雙眼,看了下腕上的表,三點!半夜三更的,會是誰呢?
敖士騏捻亮客廳的燈之後,才踉蹌的來到門邊開啟大門。
“曉曉!”敖士騏作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個雙眼紅腫、鼻頭被凍紅、提著小包包,可憐兮兮的在凌晨三點鐘按他家門鈴的女孩會是曉曉。如此突兀的景象把他的睡意統統趕到九霄雲外了。
“我可以進來嗎?”她以柔細、委屈求全的聲調問道,與下午的咄咄逼人完全判若兩人。
他讓過身子示意她進來。
關上門之後,敖士騏對她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兒?是誰告訴你的?”就他記憶所及,曉曉是不可能會知道這裡的。“
“嶽大哥帶我來的。”
“這個傢伙。”他在嘴裡咒道。
殷曉嵐急著替嶽朋解釋道:“你別怪他,是我求他告訴我你的住址的,本來他是要打電話問過你之後才肯告訴我的,可是我不讓他打,我告訴他我們已經見過面了,而且我有很急的事要找你,他不放心我一個人,才送我來的,請你不要生嶽大哥的氣。”她不希望嶽朋為了她而被“大海叔叔”罵。
“算了,這不重要,告訴我,你三更半夜的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殷曉嵐告訴自己要鎮定、要冷靜,她是過來和他談條件的,應該像個大人的樣子,即使她又累又餓又害怕,也絕對不可以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因為她不要他拿她當小孩子看。
舔了舔乾澀冰冷的雙唇,她才緩緩的開口,而她的語氣確實像極了大人。“我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收養我又對我那麼好,你有什麼目的,或是什麼條件?說出來吧!我人在這兒了,隨你處置。”
原本讓她的語氣跟表情震得傻了眼的敖士騏,在聽完了她所說的話之後,終於忍俊不住的笑出來,她的樣子就像個即將要遠赴沙場壯烈成仁的勇士般視死如歸。
“這就是你冒著寒冷的天氣,不顧危險的跑來我這裡的目的?”他興味盎然的看著這個腦袋瓜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小女孩。
“當……當然不只這樣。”她硬是不肯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
“那還有什麼呢?”敖士騏盯著殷曉嵐不停扭絞衣角的小手。
“你給我的房子,還有裡面的東西,再加上這本存摺,應該買得起『思恩育幼院』的那塊土地吧?”她把存摺遞到他面前。
“原來『思恩育幼院』的事才是你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曉曉,你未免太小看那塊山坡地了,你以為你剛剛提出來的那些條件就買得起了嗎?”他打算逗逗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那……那還要多少錢嘛?”殷曉嵐囁嚅道。
“你還有多少值錢的?”敖士騏玩弄著殷曉嵐遞過來的存摺道。
“你明知道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她眼睛不敢正視他。
“那我們的交易恐怕談不成嘍!”他發覺自己竟然喜歡看她臉紅無措的樣子。
不行,她絕不能就此放棄,“思恩育幼院”的存亡,關係著五十幾個人的命!,她該把自己擺在最後頭,以他們為重才是。殷曉嵐如此激勵著自己。
於是,她鼓足了勇氣。“那麼,我……我……我把我的人給你好了,這樣育幼院的事是不是就可以抵銷了?”此話一說完,她全身上下完全紅透,整個人羞愧但恨不得有個地洞能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