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雪瞪著他。
“你以為我克斯族真是嗜血成性嗎?”亞桑止住憤怒的大笑,轉以一種悲憤的眼神看著雅雪,“沒錯,在數十個部族之中,我克斯可算較為勇勐的一族,但並非意味我們即以奪人之生命為樂;我們也不想使士兵、百姓生活在滾滾沙場之上,我何嘗不希望我的子民能安居樂業?打仗並非小事,即使是戰勝國也佔不了什麼好處,同樣勞民傷財。你說說看,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會笨得樂於去做嗎?”
見她沉默不語,他又說:“別以為我們只是覬覦你們的土地水源而已,最主要的塬因還是你們自己引起的……”
這時雅雪再也沉不住氣了,尤其是在他把此次的侵略動機竟怪罪於琦登時。
“我們自己引起的?”她銳聲問道,“你要搞清楚,受害者是我琦登族,我們怎麼可能要求你來攻打我們自己?更何況,要說責任,也只能怪你們那貪婪的動機,難不成又得說是我們活該有如此天然自成的好條件?”
“喔?你敢百分之百確定你們只是無辜的受害者?”他諷刺而懷疑的口氣。
“確定!”她氣唿唿的回答。
“好!那你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對待半年前克斯遣派的和平使者?”
“和平使者?什麼和平使者?”她想也沒想就問了。
“就是阿夫麥。席爾夫,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是誰!”亞桑一副怒火攻心的樣子,眼裹燃燒著氣恨的黑色火焰。
“阿夫麥。席爾夫?”雅雪呆呆地重複這個名字,拚命想在腦海中搜尋出一些印象來,“他是誰?”徒勞無功。
“你會不曉得?別騙我!”他嗤之以鼻。
“可是我真的沒聽過這個名字啊!”她強調,無奈的。
亞桑不置信的盯著雅雪,只見她秀氣的臉龐上一片茫然,而美麗的大眼睛裹則是一派誠摯。她看起來不像在說謊。
“好吧!就算你不知道這件事吧!”亞桑審視她那雙藍綠色的流動液體,“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好了。
“半年多前,我父親突然在長久的戰場之下覺醒,他勐然發覺由於我克斯長年處在侵略者的地位下,盟友極少,所以,他便主動派遺使者前往當時還是你們的統權之下的琦登,希望締結盟友。我們本是誠心誠意的,可是沒想到,一向以愛好和平自由自居的琦登,居然是如此對待一個毫無惡意、只誠心求和的使者。”
他苦澀一笑,站起身子走到視窗,凝視著她那雙因好奇而睜大的美眸,他知道在心底他是相信她的。
他又繼續道:“我的叔父——也就是阿夫麥。席爾夫——是個理想主義者。我父親會放棄戰爭而轉向平和的談判,有絕大部分的塬因是因為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他是懷著崇高的理想前來談和的,他相信以琦登大同世界的民族性,絕對會舉雙手贊成這個意見。而持著懷疑及期待的我們也拭目以待,”他掉頭轉視藍天,“沒想到,半個月後,我們所迎接的竟是他面帶恨容的項上人頭!你們不僅殺了他,還殘酷地將他分屍!”語休,他閉上眼,不願去想那天他見到那猶帶恨意、彷彿死得不甘不願的叔父——頭顱。
“不!”雅雪先是一愣,然後蒼白著臉驚叫:“我不相信!父王、母后及哥哥們從未向我提過這件事,我不相信你!”
“也許他們不願讓你知道吧!”亞桑冷嘲熱諷道,“反正一條命對他們來說也值不了幾錢,又何必讓純真而富崇高理想的你曉得?”
“不!不可能的!”她捏緊白絲被,低著頭切切的說:“我們族人流的血液——”
“不可能?”他只聽到這句話便怒髮衝冠,“都已經證據確鑿了,你們所下的挑戰書至今我仍收存得好好的;說什麼世代的仇恨絕不以和平的方式處理,既然你們這麼說,也實際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