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從沒單獨進過女孩子家裡。”
很坦然,坦然的讓人想笑。
時宜輕聲嘲笑他:“你不是說,你很喜歡吳歌的刺繡?怎麼會,這麼——”
“這麼無趣?”他了然。
“有一點兒,”時宜想到他的試驗派理論,“我想問個問題。”
“問吧。”
“你說,我們……嗯……是你的一個研究方向,”她看著他,“如果,研究方向是錯的怎麼辦?”周生辰笑意漸濃:“我記得,你是中文系?純文學學科?”
她頷首,不解他的問題。
“所以,你有了個概念性錯誤。”
時宜更困惑了:“什麼概念性錯誤?”
“研究方向本身,並沒有對錯的分別。”
時宜頷首,示意他繼續說。
“只有試驗方法會出錯。”
“那……如果試驗方法錯了呢?”
“方法錯了,就換其它方法,但是,研究方向不會改變。”
聽上去,很有說服力。
可這段話的比喻,說的卻是他們之間的事。
他們在一起的事實,不會改變。如果有任何差錯,那就換一種方式相處。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時宜從來都以為,文字的力量最能蠱惑人心,而此時此刻,卻從周生辰含笑的眼睛裡,看到了更動人的方式。她輕笑了聲:“科學技術不止是第一生產力,也是最好的……語言。”
她轉動鑰匙,終於開啟門。
因為工作時間的關係,她已經搬出父母家,獨自住了三四年。家裡除了幾個好朋友,從來沒有外人來過,更別說是男人。房間裡到處都是女孩子獨居的痕跡,周生辰坐在沙發上,儘量目不斜視。
他因為感冒的疲累感,背靠著沙發,坐的略顯隨意。手臂搭在一側,手指碰到了毛絨絨長型抱枕。嗯,觸感……很特別。
時宜給他泡了驅寒的中藥包,端過來。
他接過,試了試,還很燙。
“老人家有句話,□捂秋凍,”她拉過來一個更加毛絨絨矮坐,類似於小凳子模樣的東西,坐在他面前,“春天不要這麼急著穿薄衣服,這十天天氣反覆的厲害,很容易感冒。”
她說的很認真。
周生辰真的穿的不多,只有單薄的襯衫和長褲。
這麼深的夜晚,襯衫的袖口還挽到了手肘,根本就不像個病人。
他低頭,喝了小半口藥湯:“只是感冒,按照定律,吃不吃藥,七天都會好。”
“這是驅寒的草藥包,”時宜指點他,“如果是寒症,到明天你就會好轉了。”
他揚眉:“這麼好?”
“當然。”
時宜看他半信半疑,忍不住笑:“你是不是想,我是找藉口讓你進來的?”
“我的話,並不是拒絕,”周生辰的聲音,因為感冒,有些微微泛啞,倒更讓人覺得好聽起來,“是慎重。對於訂婚的要求,是我做的太唐突,所以想要慢一些相處。”
她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麼認真。
有些詞乏。
沒想到他卻笑了聲:“想不想聽句實話。”
時宜被吊起好奇心,點點頭。
“其實,我很想進來。”
她訝然,他卻已經低頭,繼續去喝著那燙手、燙嘴的藥湯。
最後他離開時,差不多真的是半小時之後。時宜發現自己和他接觸越久,就會越來越守時。她穿著拖鞋,把他送到電梯間,周生辰左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另外的手,去按電梯。在電梯門開啟時,他卻忽然想起什麼,用手背抵住電梯門,看她:“我這次回來,是因為你入圍了提名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