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他一定會來找自己。一個星期了,他不能總不來找她吧?怕他真的來了,自己卻不在,康雷荔連班也不上了,編個理由跟別的護士串了休,專門在家等候。然而,苦苦等了一個上午,她卻連顧洪光的半個人影也沒見著。想起那天顧洪光如同一頭受傷的小鹿似的一蹦老高逃走的樣子,康雷荔的心裡真是難受,眼淚不知不覺滴落下來。顧不得什麼未婚姑娘的面子不面子,康雷荔決定主動去找他,哪怕他罵她一通打她一頓都行,只要他別不理她。說到做到,負疚感讓她下定了決心:去找顧洪光,馬上。
為讓顧洪光看到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康雷荔很快擦乾了眼淚,匆忙對鏡梳洗打扮起來:臉太黃,還有淚痕,先洗乾淨,再敷上一點美白護膚蜜,唇太蒼白,用紅唇膏將一對唇塗得血紅;長髮再梳理齊整些,攏到腦後,用一方白手絹兒紮上,這樣人會顯得嫵媚一些;穿上最喜歡的一套米白色衣裙,換一雙米白色皮涼鞋。打扮完了,對鏡照照,還算滿意。臨出門前康雷荔開啟靠牆放著的一隻紅木箱子,從裡面拿出一方雪白的手絹兒,揣進兜裡。一切都收拾妥當後,她走出屋去,將屋門反鎖上,就直奔顧洪光家而去。
還好,顧洪光果然在家,而且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在。“還好,和解的事情會變得容易多了。”康雷荔長長噓了一口氣。顧洪光百無聊賴地躺在炕上,看見康雷荔走進屋來,他不但一動沒動還故意做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對她對理都不理。面對顧洪光的冷漠,康雷荔有點難堪,她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才輕輕走上前去,小心地觸了他一下,說:“哎,是我,你怎麼還記仇啊?別生氣啦,嗯?我爸我媽直問你怎麼不來了呢。好了吧?啊!”
顧洪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仍然沒有動,也不吱聲。
康雷荔從衣兜裡掏出那方白手絹,羞澀地往他面前一遞,說:“喏,送給你。接著呀!”
“什麼?手絹兒呀!”顧洪光沒法再繃下去,不過,他還沒完全從所受打擊的陰影中走出來,躺在那兒,不經意地把小手絹兒接在手中看了看,又抬起眼來傻愣愣地瞅了瞅康雷荔的臉,弄不明白康雷荔為什麼神神秘秘地送他一隻小手絹兒。“怎麼,看我願意用手絹兒,就送我一隻?”
“嗨,這不是一般的手絹兒!你看我在這上面繡了什麼?”康雷荔有點不好意思。
“繡了什麼?”顧洪光不得不展開白手絹兒瞧了瞧。在手絹的一隻角上,他發現了手繡上去的一小堆類似花朵樣的紅色圖案,“噢,是一朵小紅花兒呀!”
“什麼呀!怎麼是小紅花兒?!你好好看看,這是一朵小紅花嗎?”康雷荔撒嬌似地搶過手絹兒,抖開,將一隻角抻平了送到他的眼皮底下給他看:“你好好看看,這是小紅花兒啊?這明明是兩對正在相吻的紅唇兒嘛!這一對是我的,那一對是你的,你看像不像?”說著,她羞紅了臉。
“是兩對紅唇兒呀?我看看。”顧洪光來了點精神,坐起身來,從康雷荔手中把手絹兒奪了回去,放在眼皮子底下認真地看了看:“嗯,你說的沒錯,真的是一對紅唇兒,繡得還真像。送給我的嗎?”
“不是送給你的,是送給誰的?人家是特意給你繡的!”見顧洪光來了精神,康雷荔也高興起來。
“哦,送給我的,那好,我就收下了啊。你的手還真巧,越看越像一對正在接吻的紅唇兒。”顧洪光對著那對紅唇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斜眼看了康雷荔一眼,把那手絹送到嘴邊親了一下,再小心地疊好揣進了衣兜裡。
一對正在接吻的紅唇兒,讓顧洪光低迷的情緒有所恢復。他不像康雷荔剛進屋時那樣地垂頭喪氣了,不過也沒完全高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