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見面,但魏鐸若起歹心,將我們分而擒之,彼此卻是連個互相照應的機會都沒有。我漸漸覺得不對勁,明明魏鐸答應起兵助我回朝,為何對回朝一事絕口不提,甚至避而不見,平時我在伏虎關中走動,關中一切如常,也壓根沒有大戰來臨前日夜操練的景象。我的感覺,孟士準同樣也有,我倆一合計,決定進城轉轉。
沒想到還未走出去就被人攔下了。
守城的兩名士兵十分實在,不放行,沒二話,叫我們回關裡,拿了通行文牒才能出去。我們說我們是魏將軍的貴賓,已來了幾日,只想進城轉轉,絕無惡意,那兩名士兵大眼瞪小眼,盯著我們道:“貴賓?什麼時候來的?沒聽說這幾日有人拜訪將軍啊。”
我與孟士準對視一眼,最擔憂的情況終於發生了。
回去路上,孟士準對我道:“陛下,京中傳來訊息,往伏虎關派遣官員一事被殷燕寧攔了下來,看來一時半會兒,這兒是不會來人了。”
“怪不得,”我嗤笑,“沒人動他的兵權,他自然是不必起兵了。”
我與孟士準走到哈丹等人居住的地方,門口士兵照例朝我們行禮,隨後鬼鬼祟祟地盯著我們,彷彿他要將我來做什麼一一記住,稍後好報告給魏鐸一樣。我與孟士準交換個眼神,隨他去,走到哈丹門前,剛要敲門,卻發現裡面不止一人。
就聽阿格木暴躁道:“咱們在草原上都是摸慣了刀的,到了這兒,卻把咱們的武器都下了,這麼多天也不還給我們。那天我是看在孟和先生的面子上才乖乖把刀交了出去,要是知道他不肯給了,我才不交!”
格根也道:“咱們在人家地盤上,以前又打過仗,他們若想把咱們抓起來,咱們手裡沒有武器,只能束手就擒。”
“是啊,王,我們要勤練功夫,上戰場才能打敗敵人。可這些天只要我們一拉拳腳便有人上來勸阻,語氣之差,像是故意要引我們生氣,好跟他們動手似的!”說話的是火銃隊的一位大哥,他的語氣也窩火極了哈丹問道:“你們動手了嗎?”
“您不是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們凡事隱忍嗎?弟兄們雖然憋氣,卻都忍了。”
“這就好。若你們沉不住氣,理就不在我們這邊了。”哈丹嘆道,“委屈諸位了。”
“受點委屈倒沒什麼,咱們都是跟著孟和先生,跟著王來的,王叫我們如何,我們絕無二話!”阿格木道,“只是我看他們根本沒有起兵的意思,天天的圈著我們,倒像養牲口似的……呀,可不就是像養牲口麼,牲口養大了,才好一刀宰了啊!”
“阿格木大人,您不要……”
我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阿格木沒想到我在外面,一臉尷尬;格朗別過頭,也不好意思看我。屋裡另有三四人,皆為火銃隊的兄弟,我的目光在他們臉上掃了一圈,說道:“我都聽到了。大家都是為我而來,我叫大家受委屈了,對不住。”
我看著哈丹:“哈丹,你來。”
每日上午,魏鐸會在校場練兵。練兵之時,他會隨機挑出幾人於擂臺比試,常常有比試優勝者入了魏鐸的眼,當即提拔為百夫長千夫長,因此,擂臺比試也是魏家軍中一個有名的傳統。我與哈丹並肩走到校場,守衛計程車兵攔著不讓進,我冷笑一聲,道:“去問你家將軍讓不讓我進來,我就在這裡等,等到他讓我進去為止。”
我話意堅決,魏鐸也不敢讓我真等,終於,我見到了多日未曾現身的魏大將軍。
魏鐸見了我仍舊擺出十萬分的假客氣。他在擂臺旁設了把椅子,可以悠然地坐在椅子上觀看,見我來了,他只問好,沒行禮,叫人也給我搬一把,卻絕口不提哈丹怎麼辦。他但凡對我有一絲尊重,都不敢與我同坐,然而椅子搬來,我沒計較,一撩下襬,坐了下去。
擂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