勻的往自己尾巴上均勻的撒著細鹽,每三個月他必須這麼處理一下,魚悅坐在一邊託著下巴看的實在有趣。原諒他的不純潔吧,他甚至想象著月光就像盤子裡的醃製青魚。月光沒理睬他,他在保護自己那條伸展開有幾米長的尾巴的時候,態度虔誠,人魚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尾巴。
魚悅站起來,沿著階梯走到水池的中間,他抱著一個大木塞堵住出水口,接著他按動開關,立刻,大量的水從四面八方的出水口噴射出來,他被衝的在池底打圈圈,於是他開始哈哈大笑。
這裡,是魚家地下室,冰庫的另外一邊就是這間密室,這裡是專為月光放鬆而修建的,是用一些直接從深海挖掘出的會發光的海原石堆砌成的。地下室中間是一個深三米三,寬十五米,長二十米的水池,每個星期月光會悄悄下來放鬆自己。
月光被魚悅放鬆的笑聲驚擾到,他抬頭看下水裡被衝來衝去看上去很享受的魚悅,想起了第一次他抱著他在深海里遊蕩的時刻。那個時候,他抱著自己的脖子,緊緊的抱著,那小小的身軀緊緊的貼著自己,不安,慌亂,自己就像他唯一的依靠一般。轉眼……對於人魚這便是轉眼的時間,他長大了,不再會向之前那麼開心的大笑,不會再趴在他的脖子上胡說八道,再不會隨便的脫下自己的褲子,給他看自己的小屁股了。他有了人類的感情,羞澀,掩飾,矜持,壓抑,月光不懂這樣的情緒算不算是好的,但是,這樣的魚悅令他更加有一種要迅速帶他離開這裡,迴歸海洋的決心。但是在離開之前,他希望可以完美的結束身邊這一切的糾葛,希望這些人類能把自己的問題很好的解決掉,這樣,他就可以帶他走了。
魚悅水淋淋的從池子裡爬出來,他走到池子邊的一輛手推車前,把滿滿一車鹹鹽傾倒進水池,然後依舊穿著自己水淋淋的衣服,開始很認真的游來游去,用身體攪拌那些鹹鹽。
“差不多了,月光下來。”魚悅伏在水池邊的臺階上對月光喊著。
月光笑了下,身體劃成一個美麗的弧度,不驚擾任何一點水花的跳入水池,月光是藍色的,在某些時候他會煥發一種特殊的光,那些光來自他的鱗片。魚悅脫下身上水淋淋的衣服丟到一邊,裹了浴衣趴在岸邊看月光游泳,最近他很累,他在儘量不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悄悄去了好幾次外地,一夜來回的。如今他的生物鐘已經疲憊到最低點,即使如此他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性,因為這個家已經連續丟失三人了,這令他不安。
月光游泳的聲音,緩緩的傳來,魚悅閉起眼睛,幻想自己在大海深處,海的迴音在響著,咕嘟嘟,咕嘟嘟的地下氣在冒著,成群的魚從他身邊遊過,他坐在珊瑚球上,仰頭看著大船的底部,他幻想著那些船艙裡的遊客怎麼過他們的日子,有時候他想吃什麼了,他就找最大的貝殼,拿到岸上去換……
那些日子,是多麼的好。
月光悄悄的接近那個緩緩入睡的人,他趴在那裡看著他,看著他短短的秀髮從前額墜下,他的鼻樑筆挺著,直直的,依舊那麼好看,漂亮。他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冰涼的水令魚悅皺下眉頭,他緩緩睜開眼:“別鬧。”是啊,好不容易睡著了。
月光猛地一拽,魚悅穿著浴衣噗通入水,再次溼淋淋了,他又氣又惱的去抓他,可是這是在水裡呢,他們戲玩著,笑鬧著。一會,一些奇妙的聲音傳來,他們在水的當中緊緊的擁抱在一起,親吻著, 互相撫摸著。
榔頭站在角落,他悄悄的倒著走了幾步,緩緩的離開了這裡。他不是故意要看到這些的,他不是個有著怪癖的偷窺者,他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和魚悅商量。
蝴蝶君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他的臉上帶著面膜,每天這個時候他會接受陽光的照射,捎帶保養。榔頭的腳步聲緩緩傳來,他不睜眼也能分辨出他的腳步是不悅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