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飯菜一擺到桌上,呂嫣就知道不對了,因為裡面很多食材,都是相當罕見的。
村民們費盡心思,搜刮了這麼多不常見的食材,難道只是為了給他們烹製一桌豐富的囊括大江南北的美食?
顯然不可能。
所以答案就很明顯了,費盡心思蒐羅了這麼多不同種類多食物,是為了催發出其他效果。
“現在村民為了殺人,已經什麼花樣都可能使得出來了。”
無所不用其極,參與者稍不留神就會中招。甚至就算再怎麼留神,也會中招。
因為參與者中,又哪有像呂嫣這樣,精通各種食物相沖、和藥理知識的。不懂食物相剋,就一定會中招。
謝胥頓時也回想到,呂嫣剛才制止他吃另一盤的食物,反而往他手裡塞了個番薯,無意中又救了他一命。他神色微微複雜起來。
從踏進這個村子,呂嫣已經幫了他數次。
“言語干擾,心裡操縱,再加上身邊不斷地死人,現在剩下的還活著的人,估計也已經沒幾個心理正常了。”呂嫣掰著手指頭,眯著雙眸分析道。
心理異常會帶來什麼,就是危險。
更加不可控的行為和危險。
剩下的這些人不見得就是倖存者,挺不住的話,後面怕會是更大的炮灰。
“這意味著,以後我們不僅要防著村民,還要加倍防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誰知道哪一個就突然心裡防線擊垮,發起瘋。村民明顯是很樂意看見參與者互相殘殺的。
而且還不用負責任。
這何嘗不是他們清人的另一種方式。暗中施壓,挑唆。
“短短五天,能做到這種程度,這白鴉村的村民,絕對不是什麼落後封閉,大字不識的小村愚民,”謝胥緩緩地道,“相反,他們顯然極為聰明,步步為營,背後……像是有人在策劃。”
這個組織策劃的人才是最終的大腦,控制著這群村民行動。
這些手段,就連宮中那些權貴們,都未必玩的這麼熟練。
謝胥有種感覺,更像是帝王的權謀術。
呂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忽然表情有點微妙。但在謝胥看過來的時候,迅速遮掩過去了。
……“咳咳。”她給自己戰術性倒了杯水。
謝胥看著她,那欲蓋彌彰的表情還是讓他捕捉到的:“對了……呂嫣,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呂嫣嘴裡含著食之無味的茶水,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剛想說,不管是什麼,都別給她看了。
可是謝胥伸手入袖,掏出了一張絹帕。
隨著他把絹帕開啟,赫然發現絹帕之上,竟然出現了一張描畫出來的人臉。
那描畫的痕跡泛灰,呈現在白色的絹帕之上,到很是清楚。
呂嫣睜大了眼睛:“……”
又是人臉,又見人臉,她都已經有人臉恐懼症了。“你、用什麼畫的?”
謝胥之前還想問她借紙,她直接回絕了。
沒想到謝胥到有辦法,居然能在絹帕上作畫。可是這顯然不是用普通墨水畫的。
房間裡沒有墨,謝胥也沒有機會帶墨進來。
“我昨日,也從供桌上,順走了一點東西。”謝胥眉眼淡淡,似乎在說一件極平常的事。
只不過他拿走的不是食物,而是連村民都不可能會注意到的——香爐裡的一捧特製香灰。
回到房間之後,謝胥用香灰沾水,調製出了一種特殊的“墨”。接著他以手蘸墨作畫,一筆一筆畫在了隨身攜帶的絹帕上。
“這張臉,你認得嗎?”
謝胥輕輕問呂嫣,視線則落在她美麗空洞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