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嫣不走,腿長在她身上,謝胥也不能把她綁起來丟出京城。
可呂嫣卻忽然推開面前的糕點,直直站起了身,“我要去個地方。”
謝胥微微一驚,看著突然就有動作的呂嫣,問道:“你去哪?”
呂嫣已經揹著陽光,懶懶地轉過身:“你剛才不是同意了要放我走嗎,既然這樣,我就是自由身了。想去哪就可以去哪。”
你管不著。
眼看呂嫣直接走入了人群裡,謝胥攔都來不及攔。“呂嫣!”他只能喝了一聲。
這個名字卻叫不住離去的女子,這個時候獨自離開?謝胥禁不住臉色變了。
牢頭看著謝胥:“大人難道是在擔心這個女子嗎?”
謝胥攥著掌心:“她一個人可能會有危險。”
牢頭看著桌上被咬了一半的糕點,“這個女子一直就古怪的很,大人……還是不要再和她牽扯過深的好。”
牢頭這是忠言逆耳。他在牢獄中,見了太多各色各樣的人。
“此女身上,實在不像是善類的氣息。”
呂嫣主動走了不是好事嗎。謝胥現在應該想的是更重要的事。
謝胥看著呂嫣遠走的背影,卻覺得心裡有種描繪不清的空落,這個女子,不聽他的勸告,執意我行我素,現在甚至還和他分開。
她真的絲毫沒有畏懼嗎?
呂嫣穿梭在逐漸熱鬧起來的京城大街上,周圍熙熙攘攘,其實這裡反而是最安全的,誰能在人潮洶湧的京城大街上殺了她?
呂嫣走了一陣子才發現自己未能冷靜下來,直到她停住腳步,發現自己回到了大方醫館。
大方醫館的招牌都少了一截,她一直沒有修繕,因為不在意。
這時她才認真看著這個她蝸居了五年的地方。
她從來都沒正眼看過。
剛才謝胥是認真把出城腰牌給她的,她能看的出來。正因為看出來了呂嫣才受震動。
這段日子,她一直把謝胥看作她的“工具人”,時不時地給點誘餌,也只是為了完成師傅的囑託。
師傅曾說,大多數人活在這世上都是別人的工具,這些人渾渾噩噩,終其一生都沒有價值。
無需對工具有什麼感情。
這世上只有聰明人才配支配人生,至於那些工具人,唯一的價值就是發揮好工具的作用。
謝胥為什麼跟師傅說的那種人不一樣?難道師傅在騙她嗎?
不,師傅不會騙她的,師傅說過她是最好的徒兒。
呂嫣卻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響如雷,好像是在她心中有完全不一樣的聲音在反駁。
謝胥以為,他已經找到了案件的真相。
謝胥以為,這個案子已經畫上終點了。至少快了。
但是呂嫣慢慢走向了另一條街,這條街通往柳巷,一個真正龍蛇混雜的地方。
京城如此富貴迷人眼,潑天繁華繞頸,一多半、是靠著這些底層的“工蟻”來實現的。
師傅說,要訓練好自己的工蟻。
呂嫣走到了一個半開合的門扇前,可以看到裡面有個扎著頭巾的大漢正在劈柴,這大漢四肢都長著夯實厚重的肌肉,看著就力大無窮。
啪嗒一聲,一個雙人合抱粗的木樁子被劈開了,大漢卻甩了甩胳膊,輕鬆的彷彿過家家。
呂嫣盯著這大漢看了許久,才喊了一聲,“有人嗎。”
那大漢頭都沒有抬起,一斧頭劈下去,再次木屑飛濺,“今日不開工,請走吧。”
“我找你有事。”
大漢有些兇惡地看了過來,隔著半開的門只能看到呂嫣的半張臉:“我說的話你聽不見嗎?滾!”
對女子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