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入交的保定伯梁銘,最後才淡淡地加上了最後一句話。
“陳指揮使剛剛問到英國公。其實,之前英國公還來信提過。他四次入交三定交趾,從胡氏父子到陳簡定陳季擴叔侄,再到那些餘寇,全都一舉蕩平了,如今年紀大了。到是想效仿沐氏永鎮雲南,自請到交趾養老,畢竟交州府的氣候不錯,比北方的乾冷好過得多。”
此話一出,陳華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的父親當年就在張輔的麾下效力,也不知對他叨咕過多少回那個名平日雄肅不芶言笑,戰時談笑指揮若定,對於民眾倒還寬厚,但對於敵寇卻是辣手,十幾年前交州府城外上千具屍體築成的京觀他曾親眼目睹,至今無法忘懷。
他不由強笑道:“那是太師英國公。皇上怎捨得放人?”
“就如同陳指揮使所說,若是這次敗了,皇上自然會放。”張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陳華,又淡淡的說。“不過是笑話罷了,此次叛逆的聲勢遠不如當初的胡氏父子和陳簡定叔侄,更比不上藍山豪族黎利。水陸大軍並進,必定會有所斬獲。再說。鄭公公已經帶著神威艦問罪占城,斷了這條後援的路子。賊兵就是孤軍,到時候自然能一舉蕩平了!”
彭十三站在張越身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陳華。安南人向來好鬥,就是陳氏王朝統治此地的時候,聽說國中上下也是叛亂重重沒個消停,設立交阻布政司之後也是如此。據他得到的訊息來看,這位水師宿將就算沒動過投叛軍的心思,恐怕也有著其他的野心。而如今他射了這麼一箭,緊跟著張越又說了這些似恐嚇似勸說的話,這回此人恐怕是要心中打鼓了。
儘管大江行船遠比海船安穩。但在船舷上又站了一會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閒話,張越就藉口自己有些暈船,在彭十三等人的陪同下回船艙
了。
而看著張越穩穩的步子,想到剛剛那一句句思慮周詳而又中氣十足的話,陳華哪裡不知道這只是個藉口,在原地又呆站了好一會兒,旋即就轉身大步回了自己的艙室。艙室門口。赫然還守著四個精壯的護衛。
“繼續看著,不要放一個人進來!”
進了艙室,他就看到一個親兵打扮的人笑吟吟地迎了上來。平日對其很是客氣的他這回卻露不出什麼笑臉,心中更是厭惡得很,只是淡淡一點頭,就撂下這個曾經讓自己心頭大動的信使,徑直在居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見對方又湊上前提醒,說如今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明日是否依約動手時,正在喝水的他才隨手把水壺放了回去,冷冷地看著對方。
“你之前說你的主人答應了,只要我一舉率軍策應,將來就是安南承相?”
“沒錯,陳將軍怎麼到現在還懷疑我的話?這都是大王親口說的,沒有一句假話。”
“大王?我倒
北泌澗一聲,當年明人也不是沒弄訪討陳氏後人。就是陳簡生沒出來應過,如今怎麼就出來他這麼一個正統?另外,這麼多年了,哪裡來的這許多忠心耿耿的人跟著,哪來的錢置辦兵器招募兵員,哪來的人充當軍官編領軍隊?。
陳華之前向來是禮遇有加。這會兒突然當頭砸來這麼一通話,那人頓時有些懵了。眼珠子一轉,他也不敢正面回答,臉上更是佈滿了諂媚的笑容:“四哥,如今大王都已經佔據了大勢,從前的事有什麼好說的?咱們安南的承相有什麼大權你總該知道,比起在明軍裡頭當一個,小小的指揮使要強多了!再說,大王是陳氏正統,大家都已經承認了
“承認?那夥人沒有在明人那裡拿到好處,當然只要是自稱陳氏後裔,肯帶頭起兵的都會承認!陳氏後裔”你我都是陳氏後裔,他一個無名之輩,憑什麼當大王?。
“四哥,你”你可不能反悔!再說,我們的血統畢竟遠了,就是稱王也沒人服氣,”
“什麼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