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滅門案裡,這個小貓刻件並不重要。”
駱尋手指摸摩挲著那隻小貓刻件:“現在能告訴我,後來你跟屠國安聊了什麼嗎?”
遲夏示意他坐,自己也坐了下來:“其實一無所獲,我確定他不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只是想從他那裡儘可能地知道一些我家裡當時的情況,或許有被我疏漏掉的細節。”
“但他的死恰恰讓你確定了他跟這件事有關。”駱尋說:“有人急了,一天都等不了了。”
“是,但他在這個案子裡充當著什麼角色,我一直沒有什麼頭緒。”
遲夏拿過小貓刻件放進盒子裡:“但我確定了屠國安當時作案的動機。”
“貓。”
駱尋接道:“當時警方從他家裡搜出了一個小箱子,裡面還有很多類似的刻件,每隻貓都活靈活現,可見他對貓的喜歡。”
“我打聽過他當時的鄰里和同事,他很少跟什麼人親近,但對貓不一樣。”遲夏看他。
駱尋:“他很喜歡貓,但從不養貓,他父母離婚後,他被丟給了他爸,一個有暴力傾向和犯罪前科的父親,可想而知他的生活環境,他十三歲的時候,他爸失手把他爺爺打死了,後來他爸二進宮,沒多久就得了肝癌,晚期。”
遲夏冷笑:“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她接著剛才的話題:“貓是唯一能讓屠國安感到溫暖的東西,周家的小兒子抱著一隻流浪貓回家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遇到了同類,才會給他送那個小貓刻件,那是他表達自己喜歡和親近的東西。”
駱尋腦海中搜尋那份資料上的記錄:“周家父女對貓毛過敏,所以小兒子抱著一隻貓來,或許會引發那個家對那隻貓的驅逐,甚至更殘忍的一些應對方式……”
窗外雨聲簌簌,兩人目光相對,微微沉默下來。
遠處一聲悶雷,聲音並不大,窗外一抹閃電的亮光,遲夏說:“周家肯定對那隻貓做了什麼,才會讓他抓狂,導致他殺了那家人,所謂的偷盜被主人家發現,完全可以殺了人再偽裝。”
駱尋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凌厲:“遲夏,我可能有些大膽了,我是想說,如果屠國安也被影響了呢?像周衍宸和俞佳一樣,你別忘了,他的心理問題,也很嚴重。”
遲夏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卻沒回答駱尋這個問題,而是道:“前幾天,我家裡進人了。”
駱尋心下一動,神色一凜:“你懷疑是背後的人?”
“家裡被人翻過,但還原程度非常高,另外一點,我今天之所以沒有藥,就是因為當時發現了有人動過我的藥,為了以防萬一,我師姐才全部帶了回去,新的還沒來得及給我送過來。”
遲夏站了起來,她走到窗前開啟窗戶,涼風帶著雨絲吹了過來,空氣中帶著樹葉和泥土的味道,遠方劈開一道閃電。
她轉身看向駱尋:“我告訴你我今天想起的那段記憶,你應該也意識到了,我當時所處的地方,環境很複雜,尤其是籠子外面的那些孩子,我父母的死,我的記憶,你姐姐,包括我們最近遇到的這些……”
她指著桌子上一本書:“都逃不過心理學,說的確切點,是犯罪心理。”
駱尋也站了起來,走過去將窗戶關上了:“別逞能了,你衣服都溼了。”
遲夏噎了一下,走到了桌子跟前。
駱尋走回來:“我假設我們背後是個網羅著各類有嚴重心理缺陷成員的犯罪團體,他們不像是常規的犯罪團體一樣,將自己放在公平和正義的制高點,標榜自己是審判者。”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下來,也同時想到遲夏那段記憶。
“或許。”遲夏緩緩開口:“他們只是想創造出一個完美犯罪的商業帝國,殺人只是遊戲,就像這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