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再之後,便是他們決定要走的日子。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出發的前一晚,華心突然失蹤了。
駱小遠本以為不過是一個小屁孩貪玩溜出山了,可在等了整整一天一夜後,她終於確定他是真的失蹤了。在黃鼠狼精事件後,華心曾答應她不會再夜不歸宿,然而如今這孩子顯然是沒有遵守承諾。
或許是由於愧疚,又或許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她總是不能夠對華心的事置之不理,儘管華心是隻修煉了五百年的狐狸,而她不過是區區凡人一個。
他到底能去哪裡呢?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啊!她嘆了幾口氣,腦中突然劃過他那近似幽怨的眼神,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傢伙該不會想不開去找段朗月了吧?
她穩了穩心神,不敢耽擱,朝著她與段朗月約定會合的忘憂谷趕去,但願那兩個死對頭還沒有碰上面。
冬日的陽光還算不錯,可撲面而來的冷風還是讓她一路跑一路哆嗦。這樣的天氣真不是個適合出遊的好時節,然而她卻還是那麼期待著這次遠行。只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華心卻不見了,活該她欠了他。
她一路跑一路哆嗦,心又開始劇烈跳動起來,可不過短暫的片刻,頭開始疼痛,心跳又緩慢起來,緩慢的彷彿再也不會跳動一般。眼前破敗的景物也漸漸開始模糊。又要開始了嗎?這是自從上次暈倒後的第幾次了?她狠狠地搓了搓臉,讓自己幾近模糊的意識又回來些。
她還有許多事要做。她要去把華心找回來,要去和段朗月欣賞江南的煙雨水塞北的皚皚白雪,還要回來給師父做他愛吃的美食。她怎麼可以現在就暈倒……咬了咬牙,口中暗暗唸叨著什麼,裹緊脖子上的衣領,用師父曾教過自己的吐納法深呼吸幾下,直到感覺舒服許多才又朝前走去。
忘憂谷前遮擋著的松柏依然鬱鬱蔥蔥,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景緻。撥開枝椏,那段殘橋遠遠橫立於湖邊,上面空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她不由舒出一口氣,看來,興許是自己猜錯了。
正想著,肩上突然一沉,有人在耳邊輕呼了一口氣:“這麼早?還沒到約定的時間。”
她笑著回頭,如期地看到了一張妖孽的臉,無不可惜地搖頭輕嘆:“看慣了你原來的臉,現在這張臉反倒沒那麼喜歡了。”
他懶洋洋地睨了她一眼:“當初是誰嫌棄我太醜來著?”
她笑著伸手扯了扯他現在漂亮的臉皮,沒說話,只是眼睛亮亮的,似有一團小小的火焰在跳動著。這樣的目光太過熾熱,灼得他下意識地想逃開,於是不動聲色地避開這樣的眼神,隨口問道:“不是要走嗎?你的包袱呢?”
她這才想起來這些日子耗費了許多時間去準備的東西居然全部沒帶,她嘆了口氣,“華心不知道又跑哪裡去了?我得找到他才可以離開。”
“就是那隻整日嚷嚷著要我報仇的小狐狸?”他嗤笑一聲,“憑他幾百年的道行需要你擔心?管好自己吧。”他吹了個口哨,一匹毛皮漂亮的棗紅色馬兒突然從枝繁葉茂的樹林中竄出,幾個箭步奔至他們身邊後戛然止住,撒嬌般地轉了個圈,似在等待某人的愛撫。他笑著順了順它的毛,然後對她說,“上去。”
駱小遠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匹馬,吞吐道:“可是華心……”他不等她說完便率先上馬,然後俯身看她,目光中帶著一絲決絕,“上來。”他根本不容她拒絕,彎腰伸手,一個用力將她扯了上來,擁在身前,然後猛地拉了下韁繩,離弦而去。
他的時間不多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身後的鎮子越來越遠,呼呼的風自臉龐刮過,馬背上一陣顛簸,駱小遠似乎又有點暈。他走得那麼匆匆,生怕走不了似的。可她下意識地閉上嘴,並不打算出聲阻止。如果可以,那麼就自私一